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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步,把我的瞌睡全嚇跑了。

他緩緩地俯下身,用食指輕輕地捻起我的下巴往上抬,“我怎麼就聽不出一絲感激之情呢?”

我一驚,勉強地保持著微笑,艱難地道:“江少爺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

“無以為報?”他忽然放開我,嘴角扯出一個邪魅的弧度,眼睛裡是明顯的嘲弄,“你不是就要以身相許了嗎?”

我一怔,沒來由的一陣惶恐,呆呆地看著他漸漸遠去的俊臉,害怕得不知所措。

他掃一眼我懷裡的小箱,冷冷地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走下了馬車。

娘慌亂地把我摟進懷抱,“玉兒,別害怕,別害怕,他不過比你大了幾歲了,慢慢地你就習慣了!”

我以為我夠早熟,夠老煉,在博文面前,我總是可以藏起自己想藏起的那一面,讓他為我的一句耍賴的話就忙東忙西,於是我以為我可以在任何人面前都隱藏心事,從容不迫。可是江闊的氣勢卻屢屢讓我方寸大失,儘管他每次都惜字如金。

我忽然開始有點害怕這個猜不透的男子。

過了不久,來了一個長著白鬍須的老爺爺給我看脈,他把了一脈,捋了捋鬍鬚道:“這個娃兒本就是陰寒體質,再加上一時悲氣交加才會昏睡幾日,要注意疏散心結,我再給你開個方子吃些調補氣血的藥也就無大礙了。”又給娘順便把了一脈才走。爹說孃的病就是這位李大夫治好的,自然又免不了一番千恩萬謝。

之後那個自稱小花的婢女又來送了幾回食水,我因為心情不佳,只陪著爹孃勉強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如果說之前的鬱悶是因為捨不得離開博文的話,那麼這時候則是因為江闊成功地挑起了我對未來的迷茫和惶恐。

我本來以為他不過找個藉口把我從博文身邊帶走以免我妨礙江柳的幸福,那麼頂多嫌我閒著礙眼給我安排個下人的差事供人差遣。這個沒什麼問題,我從小就很乖,什麼家務都幹過,不就是服侍人麼?一樣是在用自己的勞動養活自己,雖然任人差遣的日子頗顯卑微,然,做人本就該伸屈自如不是嗎?我完全可以把它當作是在磨礪意志。

可是他剛剛的語氣和臨走時極盡嘲諷和冰冷的眼神傳遞給我一個資訊:他比我想象的恨我,他視我為眼中釘,他不會就這麼放過我。

這樣一個冷血的人,對妹妹卻真是好呢。我在心中苦笑了一下。

那麼他要怎麼打擊報復我呢?顯而易見,江柳在郭府越不受博文待見,我的日子就越難過。人質?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這麼說我還得祈禱博文對她好一點了?我自嘲地想。

心裡冒起一股股酸水,我以為我離開了,就不用對著他們勉強自己微笑,就不用讓自己為難,卻沒想到,我在意的東西只是換個更殘忍的方式重新提醒我罷了,它讓我進退兩難,更加無措……

是不是人生從就不存在“重新開始”這四個字?

是不是有些人有些事一旦發生就將影響你的一生,即使想逃也逃不掉……

還有,從江闊其人來看就知道江府的人也絕非善類,如果他們知道其中的緣委,那麼往後的日子等待我的就不只是江闊一個人的責難,我要面對的是整個江府的敵視……

呃,這真是件恐怖的事情。

我是真的被打擊到了,對於十二歲的,沒出過遠門,沒見過市面,並且被保護得過好的我,雖然整個童年都在那個飄著水氣的小鎮上奔走,仔細想來倒卻從未見過大惡大偽之人,所以這一秒,儘管早就知道,我還是無法接受我以後要在一個如此可怕的男子掌控下生活,尤其是我還是他寶貝妹妹的威脅,加之我們曾有矛盾。

我想有時候私底下我不是個足夠勇敢和淡定的孩子,就像此時,我再沒了看風景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