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她的衣服!她會把我當成什麼!
寒玉順手從椅子上拿了自己平日的外衣套上,平靜地說道:“少爺,我已經穿好衣服了。”
他聽聞這樣的聲音,愣了一下,隨即嘲諷地低笑起來。
“怎麼,想裝作不認識我嗎?!”
身後是一陣沉默。
這是預料中的事,她從來在他的質問下作無聲抵抗。
可這次卻不一樣,她在稍許沉默後低聲答道:“我以為少爺希望我這樣。”
他忽然轉身朝她吼:“不要這樣陰陽怪氣!”
吼了之後,他自己也愣住。沒錯,她本就該叫他少爺,不然怎麼叫,不然還能怎麼叫?
只是。在他記憶的最後,她跪在地上求他,卻不是這樣的語氣和神情。
這一點讓他很不習慣。
他和他說話的時候,應該是這樣的:要麼像剛開始時一樣充滿敵意,要麼像最後一樣卑微哀求,要麼……總之,不是這樣的平靜。
她的表情很無辜,帶著幾分疑惑。
他心底忽然有些慌亂。
是否她早已記不得……記不得什麼?記不得他?可她明明是記得的。
他又回過身,背對著她,調整了一下情緒。冷冷地諷刺道:“怎麼跑出來?想男人了?”
她沒說話,扶著椅把在椅子上坐下,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他回過頭,卻見她坐在椅子上,垂著頭。神情悲傷,右手握著桌子上的茶杯,不住地摩挲。
這是她緊張時的表現。
“怎麼,預設了?你想嫁給沈瑞?”
這回她很快地抬起頭來看著他,“不想。”
他一愣,又冷笑道:“想回蘇州去找老情人?”
她又搖了搖頭。
這回換江闊沉默了,他忽然有些猜不透她了。
良久。他終於嗤笑一聲,諷刺道:“不用再裝了。你辛辛苦苦從落雨閣跑出來,還能有什麼事?”
她抬眼看他,兩隻大大的眼睛裡滿是淚水。
“我父母好麼?”
這問題把他問住了。
這麼多年,他沒再去看她,更加沒去看過兩個老人。甚至到京城都是繞道走。
反正有月兒,有宋凱,他們會處理得很好。
他不以為意的答道:“吃喝拉撒,還能有什麼不好。”
她看進他的眼睛裡,“真的嗎?”
她的質疑讓他不悅。“不要問跟我無關緊要的人。”
她點點頭,垂下眼簾,似乎哭了,“好就好。”
這樣子讓他煩躁。
他不耐煩地道:“你出來就這麼點事嗎?”
她擦了擦眼淚,說道:“不是。”
“那是什麼事?”
她抬眼看他,眼睛裡有柔情和思念,讓人以為是錯覺。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又立馬放棄了。
最後,她說道:“求求你,不要拆穿我好嗎?”
他繃起的神經瞬間頹廢,如果她不要吞下自己到嘴的話,會說出什麼來?
他當然不會問,反而用諷刺的語氣挖苦道:“求求我?當個先生這麼好,值得你求我?”
她繼續低聲下氣道:“讓我教濤濤畫畫,好不好?”
“果然女承父業呀,怎麼,我和念念的孩子這麼聰明,竟然贏得你的青睞?”
她在聽到‘我和念念的孩子’時低了頭,埋頭道:“我喜歡他。”
這話讓他的神經瞬間又緊繃了,等到反應過來這個“他”不過是個四歲的孩子,而且是他的兒子時,心裡不禁又恨又惱。
該死,真該死!
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