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要是永遠不回來就好了,她在少爺身邊的時間太多,多到讓人擔憂。
江闊從她手中接過信,似乎有無聲的嘆息。
他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信很簡單,是月兒一貫的風格。
“對不起,我走了,少爺。只要你好好的,我永遠不會再出現。”
他捏著那張紙,忽的就想起初見時,她不過六七歲的年紀,從紅樓上被人拋下來,正好砸在他的腳邊。
人聲鼎沸中,有幾個凶神惡煞的男子從紅樓裡衝出來。
她只穿著紅紅的小肚兜,在地上顫抖著一點點地往後蜷縮,那麼小,那麼可憐……那模樣就像他剛剛死了的那隻小貓。
他一時興起救了她,那憐憫不過來自於對一隻熟悉的畜生的眷戀。
可她卻為此記了這麼多年,對他忠心耿耿,無微不至,甚至……付出了自己的心。
他一直知道,也感動。但只是感動而已。
她一直在他的身邊,他將她當成可以信任的手下,從不感到尷尬,也不感到愧疚。畢竟那些都是她自願的。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可偏偏此時要將她趕走,為什麼?
是因為隱隱感覺到她不會再站在這裡這邊?或者只是為了減少對某個人的威脅?再或者,只是為了清除有可能阻礙自己做事的人?
不過短短一瞬,趕開了兩個會傾盡全力幫助自己的人……
這是不理智的,不理智的……
他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其實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即使是錯的。
他只是立刻在心裡盤算,宋凱被他調走了,月兒和江叔都已經不在了,還有什麼人呢?
沒有什麼人會在這件事上。干擾他了。
無論如何,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處理事情,或許可以完全聽從自己的內心。
當這些訊息傳到寒玉的耳朵裡時,她是高興的。
他少了左膀右臂,她做事不用再畏首畏尾。
可她馬上發現自己將事情想得太簡單。
這個想法。從她跟著綠衣踏進他們主臥的那一刻開始蔓延。
彼時,他和她,穿著睡衣,彼此依偎在床上,等待著她和綠衣的服侍。
她端著東西站在原地,心裡有些微的震動。
不是不知道他們夫妻恩愛,也不是不知道他們有夫妻之實。只是……不曾想到他們相互依偎在床頭的畫面,會如此和諧,如此的令她絕望。
四年,不只她變了,他也變了。
他們都不再是以前的青澀和純真。
“鄭姑娘……”綠衣在一邊提醒她。
她這才回過神來,看到房間裡的幾個人都在看著她。
“對不起……”她急忙道歉。“我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這一刻,舞臺上靈巧動人的姑娘,竟然變得笨手笨腳。
“沒關係。”念念寬容一笑,順便從她手上接過衣服,替江闊穿上。
“鄭姑娘以前沒做過這種事吧。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她連忙回答,唯唯諾諾的樣子果然與以前判若兩人。
“好了,給闊擦把臉。”
她連忙答應著擰了熱毛巾遞過去,床上坐著的人卻紋絲不動。
她於是伸出毛巾去為他擦臉。
他的溫度和鼻息隔著毛巾傳到她手上,她的手頓了一下,幾乎瞬間想起往事來。
想起他們在大廚房時,他的臉髒的像只花貓,她像哄孩子一樣哄著給他擦臉,他問她都給誰擦過臉……
其實除了孃親,真的只為他擦過而已。
他的臉忽然別開去,她的手僵在半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