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說完就斜眼看向易大娘,正巧易大娘也一臉緊張的看著她。
“不過,我們毓秀坊的九爺說了,人活一世做什麼事情都圖個愉快,這十幾年鄰里關係了,我也不好再伸手找你要銀子是不是?”
“是是是。”易大娘擦了把冷汗,連連頷首。
“那這事就這麼算了,不過我們九爺要大臺子,你們雜貨鋪還攔不?”
“不,不攔了,九爺搭自己地方上,我,我們還怎麼攔……”
蘇娘一啪手道:“易大娘能如此識大體,‘深明大義’就好,這鄰里關係和睦比什麼都重要,咱以後就誰也不為難誰,各自過各自的舒服日子就是。”說完,蘇娘在心裡暗自得意,跟著九爺久了,人也變得靈活了,拿著手上的備用房契也能把人給唬住。
易大娘乾笑著點頭,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故這臺子的事,算是撂下了。
——
江南,洛營中。
正午,烈日當空,校場上士兵們的訓練依舊。
站在高臺上十六、七歲的少年卻是頻頻走神。他昨日答應瑢兒會讓人封了毓秀坊,他深知這樣做不好,卻又不想負了瑢兒。
這回兒還處在天人交戰之中……
等操練一結束,男子將戰甲脫下,喚了一個人的名字:
“冷星,你過來!”
等冷星從洛浮生營裡出來,正巧瞧見迎面走來的韓析。
韓析瞧著冷星一臉錘頭喪氣、哀莫大於心死之勢,皺眉道:“怎麼了?”
“你知道爺方才叫我去跟我下了什麼命令嗎?”冷星道。
韓析搖搖頭。
“我他孃的真想提劍去姚府宰了那女人!”
“她又惹著你什麼了?”韓析道。
“大哥要我帶兵去封了人家店子,你知道嗎?我問了半天為什麼他不說,最後才憋出一句:瑢兒不喜歡……我他孃的,給醉了!”冷星扶額道,“要去,你帶兵去,打死我不去,這帶人封店和強搶民女的性質是一樣的,我可不想做流氓、地痞、無賴……傳出去說我們洛家軍就是這樣……”
韓析捂住他的嘴道:“你小聲點。”
“容我去問問爺。”韓析盯了他一眼,方離開,朝洛浮生的營裡走去。
良久,韓析從營裡出來對冷星再道:“我方問了,爺說了,那毓秀坊多次招惹華繡坊,且畫些不好的東西糊弄百姓。”
冷星方聽完話直接撂下手中的紅布條穿著的銅質牌和洛營公文,道:“那你去!”
說著人已朝軍營門外走去。
未時末的時候韓析還是帶著一隊人馬去了。
毓秀坊所在的那條街隔著老遠就聽到鐵蹄鐺鐺的聲響,震耳欲聾。
就著氣勢早已駭的百姓縮在了路旁,韓析面無表情的騎著馬走在最頭,從來韓析只是奉命辦事,不問對錯,他不像冷星亦受感情矇蔽。他也知冷星孩子心性,這些年對他也一直護著。
鐵騎絕塵而過,街道兩旁的高樓裡不時的鑽出腦袋,翹首張望,又不知是哪家的人犯事了,反正能牽動洛營的定不是什麼好事!簡單的事情都經衙門處理的,哪裡能經由什麼軍營呢。
一隊人馬在毓秀坊的門口停下,把左鄰右舍的都駭了一跳,整條街的人也抖明白了,原是這條街正紅及一時的毓秀坊犯了事。
韓析的人馬不一會兒已包圍了毓秀坊,他手一揚,薄唇中溢位一個字:
“封!”
官兵們從馬上下來提劍闖入毓秀坊。
毓秀坊的繡娘們都尖叫著瑟縮在了一處,這種場合任這些繡娘一輩子也沒有見到過。
在櫃檯上坐著算賬的蘇娘,望著這突然間闖入的軍爺,也一時間腿軟得站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