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靖人司江南道司主,你是江寧司正,你敢以下犯上?”
燕司主盛怒至極。
面對高大周虞居高臨下敲來的一杖,她抬起手來,也不祭出任何劍器法寶,只憑血肉之軀,攥起拳頭,兇橫地迎接周虞的杖擊。
“我持天子杖,打你便打你,這不是以下犯上,這是代天子懲戒。”
天子杖與拳頭碰撞。
強勁的力道於一點之間迸發,燕司主的身軀隨之震了震,身上環佩飄蕩,承受住周虞巨人滅世般一擊的巨大力量。
這巨大的力量自然會有反饋,反作用於周虞的身軀。
他巍然不動,
只是高大的身軀驀地一沉,不是踏入地面,而是單純的血肉之軀縮減了三寸。
燕司主氣極喝道:“好!好!你的膽魄極大,勇氣也極大,竟敢有此種妄想,借我的力量,替你壓制自身靈魂壓制不住的肉身力量……”
是的,
周虞肉身陡然拔高,正是因為血肉之軀太強,達到點星中境的層次,並且進入洪流鑄體神通的下一個層次,開始重鑄。
這種重鑄的過程對血肉筋膜骨骼的開拓極為驚人,以至於他僅有渾濛境的靈魂修為遠不足以壓制。
靈魂若是一艘船兒,肉身便是水。
小小的船兒能渡過河流,可若河流變成大江大川,乃至汪洋大海,小小的船兒便壓不住江海的浪濤,時刻有傾覆之危。
所以他要讓江海太平,
無波無浪。
使船兒安然橫渡。
一位司主,按周虞估計,至少也該是霄漢境的大高手,即便她僅是以一具化身前來,其力量之強橫也足以輕鬆碾壓點星境。
壓住他點星中境重鑄中的肉身,偃波止浪,不在話下。
所以他一杖之後,又是一杖。
並且說道:“你不準動,好好站著,捱打。”
跪在地上的汪司佐等人幾乎嚇暈,
馬導也目瞪口呆。
唯有吳清清,她對於修行的世界仍還懵然,大體只知道修行的人高來高去,力量極大,能做許多事,她並不清楚周虞正在以一隻螻蟻的靈魂駕馭一隻飛蛾的身軀持一口刀子去挑戰一頭大象。
“你是靖人司的一道司主,天下十道,江南道第一,你就是第一司主,但是你膽大包天,私藏鬼物之軀,所以我以天子之杖打你。
你不能動。”
周虞先解釋剛才那一杖,同時敲下第二杖。
第二杖落在燕司主的手腕,
更強猛的力量反饋回來,他高大的身軀再度沉降,縮減一尺。
“你私自煉化鬼物之軀為化身,所以我以天子之杖打你。
你不能動。”
“你私煉鬼物為化身,不向靖人司稟告,或許你稟告了,但我不知道,我有天子杖,所以可代天子打你。
你不能動。”
所以有第三杖。
事不過三,
燕司主的盛怒已至於極點,她張開口,一口氣便要噴出。
“我說了,你不能動,你動一下便是逆反。我敢打賭,我捨得自己的命讓你殺,你卻不捨得有一點點危險,因為你還有極重要的事要做。
對不對?”
周虞巍然無懼。
“你不要急,我打你到合適的時候,自然會停手。我會承你這個人情,日後那一場必會在會稽做過,那是你的地方,到時候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燕司主硬生生將即將吐出的一口黑氣嚥了回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寒聲問道。
周虞的第四杖落下來。
“我理由找得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