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雙手扶著腰提了起來,雙腳凌空。
瞪大眼,驚叫還來不及發出,只見宋祁嘴角一勾,快速將她放到了地上,然後拉著她的手一個轉身,讓她變成了背對他站著姿態。
“你——”想問你要做什麼,話還未出口,腰身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扶住,握著花莖的手也被握住。下一刻,身體被帶動著動作起來。
跨步,提腰,跳躍,旋轉。手腕被帶著轉動,挽了個劍花。
“這是分花拂柳。”隨著低沉悅耳的聲音。花莖略向前挺。尖端顫動,似左實右刺敵。
“這是舉案齊眉。”大手包握住小手,持住花莖前端,輕舉上挑。
顧安年一愣,這是劍式。
失神間,身體被往一旁輕甩出去。隨後又被旋轉著拉回那寬厚的懷抱,緊接著又是一連串輕柔靈動的招式。
眼前是隨風搖曳的花海,身後是寬廣溫暖的胸膛,薰風拂過。帶動著兩人的髮絲衣角翻飛糾纏,難分難解。
即便是顧安年再如何心腸冷硬,此情此景亦是讓她忍不住動容。這一刻,她只想拋開一切,暫且將身心都交給身後那人,跟著他的動作,盡情地揮灑。這一刻,她能感受到,也只有身後溫暖寬廣的溫暖懷抱。
這是一場劍舞,華麗又婉約,飄逸又風韻無限。
漫天花海中,只有彼此的體溫,是最安心的存在,偶爾的眼神交匯,流轉的是無邊默契。
然春風得意之後,是樂極生悲。
正美得冒泡泡,以為得了美人歡心的某王爺一個不小心,一腳踩進了水池裡,連帶著被他拉著的顧安年,也一同栽了進去,活脫脫成了落湯雞。
一陣不太冷的風吹過。
顧安年站在沒到胸前的水中,髮髻散落,頭髮**地往下滴水,垂下的額髮遮住了她的雙眼,只有緊抿的嘴角能看出她此刻的心情。
宋祁嚥了口口水,故作瀟灑地一甩披散的長髮,乾笑道:“哈哈,那、那啥,這也算是鴛鴦浴嘛,本王賺到了,哈哈……額……”
“鴛鴦你個大頭鬼!”顧安年直接一捧水潑到他臉上,咬牙切齒拖著一身溼衣服從池子裡爬上岸,氣呼呼往前走。
“小七!我錯了還不行嘛,等等我啊!”某王爺焦急地大喊,一把抹掉臉上的水,用輕功躍上岸,急忙跟了上去。
回到鳳芝宮,看到兩人**的狼狽模樣,皇后驚得瞪圓了眼,“你、你們這是……”她指了指木著臉的顧安年,又望向眼神亂飄的宋祁。
“行了行了,趕緊沐浴換身衣裳去!”最後嘆了口氣,皇后吩咐宮女服侍兩人沐浴更衣。
泡了個熱水澡,顧安年的心情總算好了點,只是沒想到皇后會在外面等著她。
驚訝過後,顧安年恭敬的行禮,皇后扶起她,笑得親切,道:“本宮都知道了,你們是掉進了菖蒲花池裡,看來祁兒還真是不毀了那一池花不罷休。”最後一句話竟帶了些無奈的味道。
顧安年一窘,扯出個不太自然的笑。
“菖蒲是母后最喜歡的花。”皇后臉上露出溫柔的笑,話鋒一轉,“你一定覺得奇怪,身為皇后,見過無數奇花異草,為何先後會獨獨喜歡不甚出彩的菖蒲。”
顧安年確實是這麼想的,皇后見她露出疑惑的神色,淡淡一笑,接著道:“那是因為菖蒲有治療風寒的效用。祁兒小時並不如現在這般強壯,瘦瘦弱弱的,動不動就會染上風寒,母后聽聞菖蒲治療風寒有奇效,便每次都親自用菖蒲根熬藥湯,給祁兒治病。說來也神奇,不管祁兒病得多重,只要喝了母后熬的菖蒲藥湯,每每都能藥到病除,也是因此,母后才親自種了那一池的菖蒲,悉心照料。”
心中微動,顧安年微彎唇角,道:“先後是為了王爺才會栽了那一池的菖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