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紫丫一看二十斤就要往黑夜裡竄,真怕他一氣之下跑出去迷失方向走散,只得氣鼓鼓跑上去拉住他的手臂不讓他走。
「咳咳,臺下訪者黃紫丫,你到底有何冤屈要訴說,有事請訴,無事退堂!」嚴正統端起身子在案桌邊觀看了半響紫丫和二十斤的「小兒戲堂劇」,甚覺有趣,本想繼續看看紫丫如何來掩蓋她「彌留公公」的謊言,可惜又耐不住瞌睡蟲的侵擾和殿堂後嚴翰墨的擠眉弄眼。
「大人,民女只求見家父和大哥一面,告之他們家中公公即將彌留的訊息。」紫丫緊緊拽著二十斤又跪到臺下。
「好,本官成全你,堂前校尉,你速帶黃紫丫去見她爹和大哥。」嚴正統說完整整衣襟就離開了殿堂。哎,給小孩神馬的審案太辛苦了,偏偏這個丫頭又光往這兒來,難不成真和我家那喜歡偷窺的寶貝兒子有點緣分?可惜這丫頭更在乎的是她身邊那隻知道傻哭的臭小子!
嚴翰墨從堂後走了出來,望著跪在堂中央還沒有起身的紫丫,眼裡閃過一絲憐惜,他悄然走到紫丫身前,站定,溫聲說道:「請跟我來。」
待紫丫站起身來時,嚴翰墨只摔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給紫丫,紫丫不敢上前拉住他相問,只覺得這個背影是似曾相似,因為她再次又看見了這個背影頸部中央那顆紅痣,只是她今夜趕路太過疲倦,已經憶不起在曾在哪兒和這顆紅痣的主人相遇過。
嚴翰墨在前面領路,紫丫拉著二十斤跟在他的身後。監獄建在縣衙門的西側,一進大門往左就是監獄的獄門。監獄是一個獨立的院落,四周高聳的一尺多厚的土圍牆,牆頭上還栽滿荊棘丶刺棵。這一切讓紫丫瞠目:「活了兩世啊,第一次這樣零距離進監獄,話說這監獄弄得這麼森嚴幹嘛,我爹和大哥那種無技能的囚犯又莫法越獄,簡直就是浪費人力物力!
嚴翰墨在前面提著燈籠,大家一路無話,忽明忽暗的燭光在這「密不透風」的監獄撥弄著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氣氛。
嚴翰墨透過這兩次對紫丫的瞭解,知道她是個不容忽視的膽大「魔頭」,但是為了找幾話句套套近乎,嚴翰墨打算開啟話匣子:「後面的人跟緊了。咳咳……其實,當朝法律是嚴禁在押犯的親戚入獄探視,只有功臣及五品以上的官員入獄才可以允許親人入獄探視照顧。因嚴大人是個孝子,為了讓你家公公見你家父和大哥見最後一面,才網開一面,允許你探監。」
紫丫聽完嚴翰墨這番話,歪曲地消化了半晌,皺眉把小手伸進貼近身子的衣兜,使勁捏了捏粘有體溫的幾枚銅錢,最後還是肉痛地把銅錢掏了出來,快步跟上前面修長的身影,拉拉他的衣袖,攤開手裡的銅錢低頭小聲說道:「小小意思,望校尉大人笑納。」
嚴翰墨在前面聽見紫丫跟上來的腳步聲不由得心跳加速,以為這個和他娘有著三分相似的粉粉丫頭要跟自己說上幾句不溫不熱的話,哪怕是詢問一些本朝法律丶還是她爹和大哥如何入獄的問題,他都做好了耐心解答的耐心,並擺好了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配合這些相應的問題,就故意慢下腳步等著紫丫跟上來,結果哪曉得等他堆著溫情笑容回頭時,擺在他面前的,是幾枚泛著燭光的銅錢,心莫名沉了下去,哼的一聲就摔袖往前大踏步走去。
紫衣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生了氣,嘟嘴伸手去把兜裡故意遺漏的兩枚銅錢又摸了出來,添在剛才緊握銅板的手心裡拽緊了追著身影跑了上去,衝在路前,回身擺開兩隻短短的手臂,把身影攔截了下來,揚著俏臉攤開多了兩枚銅錢的小手板,甜甜說道:
「校尉大人,您是不是嫌少啊,可是……可是我可只有這麼一點,如果……如果您真的嫌少,等以後我黃紫丫掙了大錢,就來感謝您好不好?您放心,我和我爹丶還有我哥丶我們全家都會記得您今晚的恩情!」
嚴翰墨被她這個回馬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