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道:“能長。有些藥材就喜歡長泥地裡。”
他這麼一說桑榆倒有了個疑問道:“那這泥地又不是沼澤,總有乾的時候啊。”
季南山仰起臉笑道:“沒事,那是片窪地,匯水,去年冬裡雪水多。要不是那邊樹木、蘆葦的生的多,說不定時間長了,也成沼子地了。”
桑榆又道:“那不用跟族長說一聲嗎?”季南山回道:“不用,那邊不能種莊稼,不是在冊的墾田,沒人管,我們圈起來就是我們的了。”
桑榆一聽眼睛亮了,轉而看著那砍來的竹子問道:“那這些夠用嗎?要不要多弄點?”
季南山搖頭笑笑,先是道:“夠了,種子沒那麼多,再說頭次種,我想先試試。”說完了又不由地想到:手中無財,心中無膽。這到了災年,才更顯出人心惶惶了。一定得再加把勁,把日子過好才成。
後晌桑榆跟著季南山將窪子地圍上,就沒什麼事兒了。回到坡上家裡,發現季婆子抱著七七正在廂房裡坐著,打了個招呼後,桑榆沏了點大葉茶,捧著暖著手,小口小口的喝著,還在琢磨沼澤地的事兒,就是那野鴨子澱,這兩天她一直在想辦法,能不能打打那裡野鴨子和野鴨蛋的主意。
季婆子看她神思不屬的樣子就有點來氣,又看了眼七七,忽然開口道:“你們得每年多給我五兩銀子,你這一干活總把七七扔給我看著,我自己有活兒都幹不了。要不看她的話,我還能緊點繡活換點銀子呢!”
桑榆倒是聽見了這話,她十分訝異。現在趕上災年,飯都快吃不上了,她怎麼還有心思計較這個?桑榆想了想,回她道:“今年已開春了,卻是這麼個光景,春種秋收都遲了,我估計吃飯都成問題,原定的銀子我定會想辦法,但若要再加的話,我覺得還是待明年光景好一點的時候才能行。不然就算我嘴上答應了你,到時候也拿不出銀子。”
季婆子也是一時起意,就是不想看她舒坦過日子,也沒尋思桑榆能答應,但她又不甘心就這麼叫桑榆堵回去,便又道:“你要是不答應,那你就自己看孩子。”
桑榆見她逼人過甚,都不講道理,也不由得來氣,回道:“那好,我以後再幹活看不了她,就把她送坡下秋白那裡,實在不行小草兒還能幫幫我哩。你是她奶奶,看她還要收錢,我實在請不起。等我們富裕了,再拜託你。”
季婆子把七七往地炕上一放道:“由得你,我就不信你能一次次麻煩外人去!”說完真就不給看了,一開門走了。
桑榆把七七抱起來,七七見了親孃,忙向懷裡拱去,桑榆給她喂著奶,腦子裡還琢磨著沼澤地的事兒,決定明後天的再去那裡瞅瞅去。想著想著,忽然聽到小七七哼唧起來了,一看原來是吸不出什麼奶水了,桑榆趕緊抱她換了另一邊,心裡想著:看來光縮食是不行的,孩子沒奶吃也不行啊!必須再儘可能地多找點能入口的東西。
等七七吃完了奶,桑榆給她裹巴嚴實了,抱著去了隔壁溪和先生那裡,她沒進屋,就去下屋裡看了下,在草垛子裡巴拉出幾袋糧食來,一看就是秋白送來的,跟她借的那兩袋糧是一種麻布袋,收口的繩兒當地人叫金剛繩,是一種叫金剛草的韌勁強的茅草編成的。秋白家的金剛繩上都染了一段紅色做標記。
看著溪和先生還有吃的,那就行了,桑榆退出了大門去,尋思了下等夜裡得叫南山過來一趟,把糧食藏個更穩妥的地方去,比如炕洞子什麼的,就這麼用柴草略掩蓋一下的話,怕到時候真來人給偷去。
桑榆抱著七七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旁邊有個小小聲音說道:“嬸嬸,快來,我這兒有好吃的,正想給你拿點嚐嚐去。”
桑榆一扭頭,正好看到小草兒鬼鬼祟祟的在她家門口扒著頭。桑榆笑笑道:“走,先家去。”說完一隻胳膊抱著七七,一手牽著草兒,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