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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了爰慧一眼,隨機從侍女手裡接過一把怪琴,慢慢步下臺階。

來到大堂中央,爰慧可就看得更清了,原來她的衣衫,並非一片純白,而是一條扎染的長裙,自上而下,由白漸黑,越到上面,白得幾乎透明,越到腳下,黑得足以跟地面融為一個整體。一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盤髻,配了一支黃金打製的頭綴,恰到好處,那形狀宛如一隻正在開屏的小孔雀。最出彩的還是她的胸飾,也是黃金鑄就的細鏈,上面懸著一顆紅寶石,令人眼目一亮。這一身妝扮,倒是更象我們星球上非常珍稀的一種名禽——冕鶴。

我的替身自然目不轉睛,我卻藉著他的餘光,琢磨開了那琴,一個有如天鵝活體標本的吊架,那琴一頭掛上鵝喙,一頭躺在人家姑娘的臂彎裡。要說那琴也真怪異,我還從來沒有見識過。從前的業餘愛好,就是音樂,各種的樂器,不說統統見過,要讓我說不上名,恐怕還真不多。

只見那琴,本身一個齊脖斬下的牛頭,去皮淨肉的幹骷髏,兩個完好無損的牛角上,繃著很多弦,乍一看,倒很接近一架七絃琴。細細一數,琴絃卻有九根之多。偏那牛角張口很大,遠非一般七絃琴可比,我們星球上倒有一種早年用於宮廷演唱的豎琴,那弦口不過比它大了十之二三。我讓爰慧問鶇琊,老頭也只會搖頭。倘若時空能夠倒轉,我猜它一定是我們星球上的七絃琴以及豎琴一類的老祖宗。不用多費心思,這肯定是地球土著的獨家發明。

幾聲輕撥,整個大廳立刻沉寂下來。尚華埋首欲唱,忽而又慢慢揚起頭來。

“尊敬的陛下,您想讓臣妾唱什麼呢?”

“接著前番吧,你前番唱過了什麼?”

“天天給陛下唱歌,臣妾已經記不得那麼清了……”

那種頑皮可人的樣子,真該把個爰慧活活氣死。

“今天陛下讓小姐為大家助興,您就接著上次大宴的那一段吧!”

又是武羅,忽又自覺冒失,趕緊跑倒臺階前,跪下請罪。

“陛下,請恕微臣擅越……”

“免了,同喜共憂,剛才本王不是已經允准了嗎?好,小嫦娥,你就按照司馬大人的提議……”

“可臣妾再也記不得了,還望陛下給臣妾提點一二……”

“前番就是說,就是說……”

那武羅又忍不住插嘴,可自己怎麼也說不上來。好象是尨圉小聲提醒了一下,方才能接著往下說。

“前番說到準阿什麼島,美麗的女神,已經釋放了我們的英雄俄底修斯……”

“喔,是準阿喀亞島上的準阿喀亞宮,俄底修斯該向國王阿爾基諾斯,講述他的冒險經歷了……”

尚華莞爾一笑,緊接著,輕輕撥動了那琴絃,嗓子一亮,果然有如黃鸝一般清甜。

當年輕的黎明,垂著玫瑰紅的手指,重現天際,

阿爾基諾斯,靈傑豪健的王者,起身離床,

城堡的蕩擊者俄底修斯,宙斯的後裔,亦站離床位;

靈傑豪健的阿爾基諾斯,領著人們走向法伊阿基亞人聚會的地點,築建在海船的邊沿……【註釋:引自《奧德賽》希臘·荷馬著,陳中梅譯】

012

那肯定是一部很長很長的敘事詩,掐頭去尾,一時半會,根本聽不出什麼名堂來。那些臣子之所以津津樂道,無非為尚華的音色所陶醉。同樣美麗,較之玄妻,尚華的模樣,根本不會給人造成什麼壓力,反而只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愉悅。我是這麼推斷,沒想到我的替身也是這麼分析。只是他比我還多了幾分怨艾和憤忿,竟然鑽起了牛角尖來。

他認為,今日所見的尚華,絕非真正的尚華,而且,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驗明正身的問題。尚華,還是原來的尚華,只是她今日的所作所為,絕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