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鐸倒是沒往心裡去,一來魏震遠就是剛找到親生哥兒,忍不住想鬧點動靜吸引他的注意力;二來魏震遠其實已經接受他了,若是不把他當自己人,他不會當面挑他的刺。
這傢伙現在就跟個老小孩一樣,鬧騰就鬧騰點吧,他家永哥兒有辦法治他!
魏震遠養病的這段時間,西都果然亂起來了,開始有小股的戎人入關劫掠,連以往只搶商隊的山賊團夥也開始不安分,冒充戎人四處作亂。
很快西都境內傳出流言,戎人入關是因為魏家軍在函谷關大敗。從將士到士兵死的死,逃的逃,主將魏震遠,連同他的心腹將領全部不見蹤影。
後又有小道訊息稱,武威將軍元奎找到了魏震遠通敵賣國的證據,這次戰敗很可能是故意為之。
魏陵收到訊息,連夜騎馬來找魏震遠商談:「將軍,這次的事情肯定是個陷阱,元奎這麼快就拿出證據,明顯是早就準備好的,目的就是要讓我們百口莫辯!」
他們這會兒冒頭是死,不冒頭也是死。
魏厲唾了一口:「他孃的,幸好將軍英明,不然我們戰敗後逃回西陵,說不定已經被人滅口了!」
「將軍,我們要怎麼辦?」
魏震遠沉默地搖了搖頭,何昆泰藏得太好了,唯一能作為證據的名冊已經被他交了上去。以何昆泰的謹慎,他是絕對不會再留下的。
而元奎拿出的所謂「證據」,肯定有戎人的手筆。今上不過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傅太后和世家忙著內鬥,任一一方都想拉攏何昆泰,他們拿出切實證據都很難脫身,更何況什麼都沒有?
「如今之際,不是該派人快馬加鞭,趕在何昆泰謊報軍情之前,接回諸位的家人?」程鐸突然道。
魏震遠和魏陵同時一震,魏陵道:「程鐸你什麼意思?」
程鐸淡定一曬:「朝廷昏庸,連守邊大將都投敵了,你們難道還有別的選擇?」
程鐸算是看出來了,他這個便宜岳父和大舅子要麼背上叛國罪被賜死,要麼只能造反了。而他們一死,永哥兒的身份很可能也瞞不住了,所以他們絕不能走上那條路。
其餘將領面面相覷,雖然覺得程鐸有些驚世駭俗。可是轉念一想,左右都是死,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他們還有家人。
這麼一想,有五六個將領都鬆動了:「將軍!」「將軍……」
魏震遠苦笑,魏家世代忠良,難道百年清名要葬送在他手上?
別說他爹魏老侯爺還活著,就說他死去的四個哥哥,會不會氣得從棺材裡跳起來?
永哥兒看他不答,有些緊張了:「爹?」
別怪他狡詐,在這個節骨眼上喊人。他相公都說出那種話了,萬一他爹不答應,那程哥就危險了。
魏震遠果然激動起來:「永哥兒,你喊我什麼?」
永哥兒抿了抿唇,有了第一聲,後面容易出口多了:「爹,你就按程哥說的做吧?程哥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你信他一次好不好?」
魏震遠一窒,他家哥兒胳膊肘都拐到關外去了,好不容易喊他一聲爹,還是為了他家相公!
不過永哥兒都求他了,魏震遠想到自己臨死來見最後一面,最後卻變成了拖累永哥兒……這怎麼行!
他看向魏陵,魏陵眼神閃爍了一下:「將軍你別看我,我出來的時候祖父都說了,讓我們見機行事,不用拘泥朝廷規矩。」
魏陵當時聽著不覺得如何,如今再看,他祖父可能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他老人家活了這麼大年紀,什麼沒見過。何況他的五個兒子,如今只剩下小叔一個,孫輩也就只有他了。
可以說為大夏盡忠職守一輩子,根本沒落下什麼好。
魏震遠有些動搖了,可是想到雙方懸殊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