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意。

太清真人猛地睜開眼，眼中神光，噴薄出百米開外。

這一瞬，太清真人駭然至臉色大變。

修仙八百年，從沒有一刻，他像此刻這般震驚！

這可是神意啊！

能成就真人，他的天賦自然毋庸置疑。

但是，但是，連他都沒掌握神意！

凌天宗共有真人十二尊。其中三位真人壽元將盡，閉死關，再不現身。剩餘九位真人中，只有三位真人初掌神意。

初掌神意，凌天宗掌門歐陽治沒有，龍淵脈主斷情仙子沒有，太昊脈主戰郎沒有，太清真人更是沒有。

初掌神意，還不敢稱“神”

神意大成，方可稱神。

劍修稱神，為劍神；法修稱神，為法神。

凌天宗，已經三千年沒出過法神，兩千年沒出過劍神。

李子夕今年才多大，總共不到八十歲。

便是從娘肚子裡開始修行，也才修行多久？

他已初窺神意，得神意雛形。

而太清真人修行八百年，神意都沒入門。

這天賦的差距、這機緣的差距，怎能不讓太清真人駭然色變？

震驚之餘，太清真人心中無名火起。

他不服氣！

他也是一代天驕，怎能輸給一個晚了不知多少輩的晚輩？

至少現在，李子夕在他的雷電之域。

這是他的世界。

他的世界他做主！

太清真人再無顧忌，全力施為。

電河雷海下，李子夕身邊的小世界，岌岌可危，數次險險被摧毀。

但，總神奇地只剩下一口氣，怎麼著也不肯徹底湮滅。

時間一點點過去。

在毀滅與重生中，那個小世界慢慢穩固下來。

任憑外面如何，它自巍然不動。

且，它在擴張，在變大。

它緩慢而堅定地，蠶食著這電河、這雷海！

一聲“錚”之後，忽然一聲“趴”

樂聲乍停。

太清真人睜開眼。

眼前，上品法寶，瑤琴，琴絃已斷。

太清真人長長、長長一嘆。

這聲嘆息，讓九天月落閣，這個無風的世界裡，颳起一陣狂風！

太清真人嘆道：“厲害！”

李子夕謙虛地說道：“太虛只是沒輸。”

太清真人苦笑：“不輸便是贏啊。”

太清真人鄭重一禮：“太虛師侄，今日之事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李子夕笑道：“師叔包下整座九天月落閣，請太虛喝了場酒，聽了回曲，這哪來的得罪之說？”

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繼續飲酒，興盡而歸。

九天月落閣外，問虛仙人一直守在門口，半個月不曾動彈。

看到李子夕步履從容地步閣而出，以問虛仙人的城府，也禁不住臉色一變。

李子夕停住腳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轉身離去。

問虛仙人面目不變，心絃巨震。

他踏進閣內。

九十九樓，太清真人正負手而立，看著頭頂月亮怔怔出神。

“問虛，”太清真人說道：“你今年多大？結丹多少年？”

問虛仙人恭敬答道：“師侄虛度光陰二百七十載，入金丹一百八十年。”

“還是金丹六層啊。”

問虛仙人低頭不敢答。

這個修行速度已經很快了。

但有李子夕這個妖孽在前，問虛仙人只能羞愧至無法自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