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回拒了阿蘇,阿蘇雖沒敢逾矩問老祖宗原因,但她的眼睛卻透露出她的不甘與遺憾,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能隨侍在主子身邊。
蘇家老祖宗當然看得出來這個她從小看到大的丫頭心裡在想什麼。“丫頭啊!有你隨行,我當然樂意,但是,這一次去江南可不比以前……以前,咱們蘇家家大業大,去省親,別人只當我這老太婆是財神爺般百般的伺候著,但現在蘇家落敗了,我是去投靠孃家;而我那孃家……”老祖宗欲言又止的,很多話最後還是化作一聲長嘆。“丫頭,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很多事不需要我明講,你就該明白是吧?”
“奴才明白。”主子一家此番前去江南,是一無所有的去依親,人云: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不管蘇家以前多麼有錢,現在也只是個家道中落的人家,蘇家哪敢再擺以前的陣仗去依親呢?
這些事阿蘇全都明白,只是——
“只是奴才實在不願意與老祖宗分開,所以才厚著臉皮請求老祖宗帶奴才走;奴才情願不支薪餉地隨侍在老祖宗身邊一輩子。”
“你這傻丫頭,你有這個心,我當然很開心,但是,我若真依了你,豈不是要對不住你這一片赤誠之心了嗎?”
“你過來。”老祖宗拉著阿蘇,讓她捱著自己坐下。“你們幾個一個都不許跟我走,你們一樣還是留在這裡,哪兒都不去;你們的新主子雖是個……是個……”對於九斤,老祖宗想不出怎麼來形容他才好,最後素性不加以修飾,直接說了,“他雖是個粗魯不文的魯男子,但那孩子有一副善良的好心心腸,這一次要不是他四處奔走,咱們蘇家說不定就被奸人陷害,落得個家敗名裂的地步了,所以阿蘇,你要真感念我這個老太婆對你的一絲絲好,那麼,你就竭盡所能的幫九斤,好嗎?”
好嗎?
老祖宗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聲“不”嗎?
最後,阿蘇終於點了頭,將這差事應承了下來。
從今以後,她不再是蘇家的丫頭,而是齊家大爺九斤老爺的人。
敗家
“老爺呢?”
阿蘇拿著賬本到處捉拿那個敗家的兇嫌。他有沒有搞錯啊!一個單身男子,吃的、穿的比一個叫化子還差,可一個月竟然還跟賬房拿了二十兩銀子!他到底把銀子都用哪去了?!
阿蘇氣得快要瘋了。
她不是氣九斤花了二十兩銀子,而是那個……那個傻大爺,鐵定又不知道把那二十兩銀子拿去接濟誰了。
像前些日子,她見他足下穿的鞋舊了、破了,所以連著幾夜沒睡,趕工地替他做了一雙鞋,誰知道他穿沒一天,就把新鞋送人了。
他說那人沒鞋穿好可憐一一
怎麼他只覺得那人可憐,不見見自己的鞋破成什麼德行?總之,說起她家老爺,阿蘇心裡就有一百二十個不放心。
她總覺得,要是她沒把他看緊點,她家老爺總有一天會把蘇家留給他的一點微薄心意給敗光;況且,老祖宗在下江南前,曾對她耳提面命,要她好好的照顧新主。
老祖宗說新老爺他魯直、說他善良,但怎麼老祖宗就沒跟她說,那個齊九斤是個不懂得拒絕別人的濫好人!
他對誰都好,不管他認不認識,也不管他有沒有能力,總之,她那新主子一見到別人有難,就一定會馬上上前去為人盡犬馬之勞;其有求必應的程度,簡直像是土地公一樣。
阿蘇一想起九斤,便全身無力感俱生。
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管她家老爺管得太過火,甚至逾越了一個當奴才的本分,但是——她也不想這樣啊!
如果老爺他能讓人多放點心,不要亂用他氾濫的同情心,教她少操點心,或許今天她也能當個乖順、聽話的好奴才。
阿蘇撩起裙襬在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