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在意,」謝徽禛不以為然,「名聲好也罷,壞也罷,我都是太子,別人奈何不了我,但你不行,你臉皮這麼薄,經不住那些難聽的話。」
蕭硯寧下意識爭辯:「不會……」
「會不會我都不想你被人說,」謝徽禛道,「外頭的風言風語想必已傳進京中,如今人盡皆知江南別宮裡的公主變成了太子,父皇必要給天下人一個解釋,他當日說我是旁支遺孤,這一點是不能改的,但只要他老人家金口玉言在你我成婚之前,我已替代了公主的身份,你與我便是名正言順。」
蕭硯寧不贊同道:「殿下為何要替代公主的身份?這一點如何能讓人信服?」
謝徽禛倒了口酒進嘴裡,笑了笑:「便說,公主幾年前病逝了,按著祖宗規矩,及笄之前幼殤的公主無法葬入皇陵,陛下寬宏仁德,不忍兄長唯一的血脈流落在外,對外隱瞞了訊息,又有蕭王府與蕭世子深明大義,明知實情依然挺身而出與公主完婚,只為了過繼一個子嗣到公主名下,好讓公主身後有人祭拜,至於孤,以兄長之身替妹出降,成全這段佳話而已。」
「原本等孩子過繼之後,宣佈了公主的喪事,事情便了了,但這些時日孤與世子朝夕相對生出了情誼,發乎情止乎禮,也算人之常情,待世子為公主守喪過後,孤便以本來身份與世子成就姻緣,誰還能說我二人無情無義、罔顧人倫?」
鬼話連篇。
蕭硯寧不知該如何評說,謝徽禛這話看似有理,其實荒唐,可似乎也沒別的法子了。
謝徽禛再又道:「硯寧,如此一來,你可以從蕭家旁支過繼個孩子,到你和公主名下,也算對得起你父母,我也一樣要過繼個謝氏宗室子,這樣對你我可算公平?」
蕭硯寧:「……少爺什麼都計劃好了,還問我作甚。」
謝徽禛笑道:「免得你又說我騙你啊。」
蕭硯寧移開眼,分明是荒唐透頂之事,他卻說不出掃興的話。
謝徽禛這般自信,興許這樣,也當真是可以的吧。
後頭便沒再提這些事情,午膳之後他們出了門,直奔那瓷器市場去。
這邊果然人山人海,隨處可見外地來的商客,在各個鋪子、攤子前討價還價,挑選著貨物,之後再將這些東西賣去江南各地,賣去江南之外,賣去北邊,賣去西南的那些小國,甚至賣去西戎。
謝徽禛他們請了個當地牙人幫忙帶路,那人領著他們一路往前逛,熱情給他們介紹這邊的幾座大窯廠,和賣這些窯廠出貨的鋪子,蕭硯寧聽了一陣,壓低聲音告訴謝徽禛:「徐氏窯廠的生意佔了這裡市場的四成還多,方才他說的那些大鋪子,有一大半賣的都是徐家瓷。」
之前讓崇原鏢局走鏢的那批貨物,就是從這裡進的,當時蕭硯寧說的半邊天,謝徽禛還當是誇張,如今看來卻不假,徐家瓷器生意做的之大,遠超他想像。
那牙人領著他們去自個相熟的鋪子上逛,謝徽禛卻只是看,並無下單的意思。
如此過了大半個時辰,他們在街邊挑了間茶樓上去喝茶,謝徽禛順嘴問了那牙人一句:「我若是自己想買個窯廠呢?有人轉手嗎?」
那牙人目露驚訝,他先前就看出這位少爺身份不凡,想必出手大方,卻沒想到他不是來買瓷器,而是奔著窯廠來的。
「有是有,有些中小型的窯廠,想要買下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牙人話沒說完,便被謝徽禛打斷:「窯廠規模大小不重要,關鍵是人,得有技術好的燒瓷師傅,才值得本少爺出手,你方才說這最好的瓷器大多出自濟寶窯廠,濟寶生意做得如此之大,自然是不會賣的,可若是哪家窯廠有從濟寶那裡出去的燒瓷師傅,那倒是不錯,你先去幫我打聽打聽,錢不是問題。」
謝徽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