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硯寧小聲解釋:「小時候是不懂事……」
「算了,別說孤不愛聽的,走吧,隨孤去用早膳。」謝徽禛打斷他。
膳桌上謝徽禛問起蕭硯寧昨日去長公主祝壽之事,蕭硯寧一一說了,謝徽禛隨口道:「昨日突然有急事,要不孤便自個去給姑母賀壽了,孤倒也許久未見到樂平那丫頭。」
蕭硯寧想起昨日公主說的話,心緒複雜:「殿下若是想見公主,叫她進宮來便是。」
謝徽禛瞥他一眼:「是孤想見還是你想見?不是昨日才回去了公主府?」
蕭硯寧趕緊解釋:「沒有,殿下誤會了。」
謝徽禛哼笑,放過了他。
用過早膳,謝徽禛照舊去御書房,晌午時回來,下午卻沒再念書,叮囑蕭硯寧收拾東西,和他一塊隨御駕去北海別宮小住幾日。
「這段時日政事少,父皇他們也想出宮偷閒幾日,沒道理孤就要一直憋在這東宮裡,走吧,你隨孤一起。」
謝徽禛這麼說,蕭硯寧自然領命,他本就是謝徽禛的侍衛統領,謝徽禛要去哪都得跟著。
到達別宮時是傍晚,謝徽禛被帝後留下一塊用晚膳。
膳食擺在皇帝寢殿後頭的一處築臺上,此處視野高、風景好,前可觀北海,後有山巒和瀑布,月起時更能看星火滿天。
蕭硯寧被皇帝身邊的內侍客氣請上來,謝朝泠一指謝徽禛身邊座位,示意他:「這裡沒外人,世子坐下一塊吃些吧。」
蕭硯寧受寵若驚,當下謝恩,小心翼翼地坐下。
謝徽禛回頭沖他眨眨眼,再與謝朝泠道:「若不是父皇開口,他只怕還不敢坐下來。」
謝朝泠淡定吃著酒,問他:「你為難世子了?他這般怕你?」
謝徽禛道:「哪能啊,世子是樂平的駙馬,我待他千好萬好,哪捨得為難他。」
蕭硯寧有些緊張,雖知道謝徽禛在皇帝面前應當會有所收斂,不會真將他們的事情說出來,但謝徽禛這衝口而出的話也過於曖昧了些,他擔心被皇帝聽出來其中深意。
謝朝泠也不知是聽未聽明白,臉上有笑,不鹹不淡地說了謝徽禛幾句。
倒是一旁的謝朝淵順嘴道:「上一回世子與本王和陛下一塊用膳,還是樂平的歸寧宴,今次彷彿與那日一樣,不過今日坐這裡的人是太子不是樂平。」
謝徽禛卻道:「世子和樂平成婚這麼些日子,還不如與我相處的時日長,想來是我與世子更有緣分些。」
蕭硯寧頭低得快抬不起來,謝朝淵放聲笑:「你怎好意思?被樂平聽到這話可不得與你置氣了。」
謝徽禛不以為然:「樂平不會。」
再問身邊人:「世子,你說樂平會嗎?」
「……不會,」蕭硯寧小聲道,「公主也希望臣能與殿下好生相處。」
謝朝淵與謝朝泠對視一眼,瞬間便明白了謝徽禛這小子私底下是怎麼哄騙這蕭小世子的,謝朝泠擰眉,教訓人的話生生忍住了,謝朝淵輕拍了拍他的手,提醒謝徽禛:「太子別忘了你父皇之前提點你的話。」
「兒臣不敢忘。」謝徽禛做出虛心受教姿態。
至於他是否真是這麼想的,那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夜幕徹底沉下時,這一頓晚膳終告結束。
帝後先一步回寢殿,謝徽禛與蕭硯寧恭送他們離開,待他們走下築臺,謝徽禛站直起身,倚石欄邊朝下看,提醒身後蕭硯寧:「你也過來。」
蕭硯寧往前一步,被謝徽禛拉到身前,他順著謝徽禛目光往下看去,帝後已走至臺下長廊邊,謝朝泠忽然停住腳步,轉身面朝身邊人笑了,並非蕭硯寧印象中高高在上的帝王,那對著愛人展顏一笑的青年,與一般人並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