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燈火通明。
一個身著華麗服飾的女子,正在殿內焦躁的踱著步。
她頭上的金色步搖隨著她的步伐在鬢間擺動,瀲灩如秋水的雙眸時不時地望向殿門處。
宮婢紫竹端了杯參茶上前勸道:「太后莫急,坐下歇息歇息,喝杯參茶養養神,攝政王很快就會到了。」
太后時含章秀眉緊蹙,擺擺手問道:「陛下怎麼樣了?醒了嗎?」
紫竹放下參茶回道:「陛下吃了藥一直睡,只是汗發的厲害,手腳冰涼。」
時含章轉身進了內室,對身邊的宮婢說道:「守在殿門外,攝政王到了立即通報。」
紫竹應是,急忙走向殿門。
這時,外面有小黃門疾步走進來,差點與紫竹撞上。
「哎呦,嚇死咱家了,紫竹姐姐快去給太后通報一聲,攝政王來了。」
小黃門拍著胸脯,一副要嚇死的樣子。
紫竹拽了他的胳膊著急的問道:「攝政王是自己來的還是帶了人來?」
小黃門擦汗:「帶來了,人帶來了。」
紫竹臉色這才好轉,忙快步小跑進了內殿。
不大會兒功夫,紫竹又快步走了出來,看到大殿內已經多了兩個人。
其中有她熟悉的人。那個高大頎長的男子,面若冰雕,眉眼如刀刻,一如從前般渾身散發著懾人的氣勢。令人望去總有幾分畏懼之心。
紫竹不敢多看,忙屈身行禮:「奴婢給攝政王請安。太后請攝政王進內殿。陛下已經」
「嗯,前面帶路。」不待紫竹說完,攝政王雙手一甩肩上斗篷,大步向內殿而去。
紫竹忙笑臉相迎他身後跟著的老者。
小黃門十分機靈的上來接過老者手中的藥箱,對紫竹說道:「紫竹姐姐快去前面引路,我在後面跟著。」
紫竹看了他一眼,對老人快速施了一禮,緊跟著攝政王而去。
時含章看著龍榻上躺著的兒子,手掌輕輕摩挲著他發燙的小臉。
四歲的高兮帝軒轅昊已經高燒了五天,太醫們用了各種辦法都不能讓他的體溫降下去。現在他幾乎整天昏睡,藥石不進,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時含章就這一個兒子,軒轅昊就是她的命根子。也是高兮國的命根子。
他剛剛當上皇帝不久,如果就這樣駕崩了,高兮國各方勢力勢必要爭奪皇權,定然會有一場無法預測的大亂。
時含章凝神著兒子燒的通紅的小臉,恨不得替他生這場病。
她知道,一旦兒子不好,首先蕭王與燁王定會發難。
她的父親當然是支援攝政王上位。
可是,她呢?
她又如何自處?
如今,皇帝病重的訊息剛剛走漏出去,蕭王與燁王假借探病事宜,就明裡暗裡,想逼她做出選擇,站到自己一邊。
若不是先帝駕崩之前早就立好了詔書,又定了攝政王和丞相輔政,估計她與昊兒母子二人早就被這幫虎狼兄弟給撕吧撕吧吃了。連骨頭渣都不會吐出來。
所以,她不想選,也不會選。
她的兒子不會死的。
只要九哥在,再大的困難她都能闖過去。
可是九哥呢?他為什麼還不來?
時含章愁容滿面,眼睛已經哭的通紅。
一陣倉促慌亂的腳步聲,紫竹跑了進來,聲音急促又激動:「稟太后,攝政王到了。」
時含章聽到這三個字立即眸光晶亮,站起身迎上來。
走了兩步,她又停下了腳步。
眼前之人,還是她的九哥。
可是,卻也不再是她的九哥。
他靜靜的站著那兒,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