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還是適應他這副腔調,剛剛見面時的溫柔,讓她受不了。
她呵呵笑了兩聲:「小師叔,我有師父和師祖管教,你就別操心了。我正沐浴,你不請自來,這才需要管教。」
「我來是要提醒你,骨萬枯先別殺。我有事要問他。」
冉少棠有些意外:「你想問什麼?」
終九疇看了眼天上的月色,說道:「舊事。關於毒仙門的舊事。你晚殺他兩天。還有抓來的那個高太守和其他官兵,先以客人之禮好生待著。你既想在這邊做生意,就不要與官府鬧僵。」
他想了想,又囑咐了一句:「宗政慎不好對付,你最好把大皇子也拉進來,兩邊制衡,你才可得利。」
「說完了嗎?」冉少棠在漸冷的水裡不耐煩的問了句。
原本是洗個熱水澡,最後竟變成了冷水浴,她豈能開心。
窗外沒人答話,她又氣呼呼問了句:「你說完了嗎?人呢?吭個聲。」
好一會兒,也沒人搭理她。
她這才明白,原來人家這位爺悄無聲息的已經走了。
哼。真是奇怪的人。
走了也不吭一聲。
來時也沒個聲音,走時也悄無聲息的,真箇性。
深秋的夜,涼如水。
冉少棠在冷水裡泡完,哆哆嗦嗦的走出來穿衣服。若不是用內力逼出了寒氣,她一準要生病。
她穿好衣服,打了兩個噴嚏,揉著鼻子走到外間。
桌案上放著一個食盒。
食盒旁邊放著個炭爐,爐子上是一盆羊肉湯。
秦曉月知道冉少棠的習慣,她的房間沒有允許不得人靠近。
曉月每次準備宵夜都是用這種炭爐煨一鍋湯。
有時是雞湯,有時是魚湯,有時是排骨湯。
冉少棠自己生好火,看著羊肉湯咕嘟咕嘟的冒起泡來,淡淡的羊肉羶香飄滿屋子。
她從食盒裡拿出兩個小菜,又盛了碗羊湯,把饅頭撕碎泡了進去,等饅頭吸飽了湯汁,她才慢慢的一勺又一勺的吃起來。
發了通汗,才覺得身體舒服,把東西堆在桌案上,漱了口爬到床上,臨睡著的那一刻,腦海里蹦出終九疇的那幾句囑託,她扯了嘴角,嘟囔了一聲,真好。終於沉沉睡去。
高洪波受了很大的驚嚇。
雖然沒有受傷,可他的小心臟卻承受不住這種從高高在上的一郡之首,突然淪為階下囚的打擊,整個人都痴痴傻傻的。
他實在想不通,也就半天的功夫,自己的命運怎麼就改變了呢。
坐在深不可測的地牢裡,聽著閆銳的咒罵聲,高洪波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無助感。
難道那五千兵馬不是來幫他的?
那五千兵馬到底是誰的人?
「高大人,我家主子有請。」
正當他懊惱的一宿沒睡,幾乎精疲力盡時,地牢的門開啟了。
三七笑嘻嘻的帶著一臉熱情走進來,態度明顯比之前好多了。
閆銳看到三七又罵了起來:「你們這幫混蛋,私自扣押朝廷命官,有幾個腦袋扛著?大皇子知道了一定抄你們家,滅你們族。」
高洪波勸不聽他,只得對三七說道:「本官和他不熟。他要想待在裡面就讓他待,本官要出去見你們主子。只要放本官回去,什麼條件本官都答應。」
他都不知被關在這裡有多久了。
反正他覺得時間漫長的像過了一年。
除了送飯,一直無人管他。
現在終於有人搭理自己,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離開這裡。
冉少棠坐在廳堂正喝茶,看到三七引了高洪波進來,口裡的茶差點噴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