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何懷緬……”
王菲空靈而微含慵懶的嗓音輕悠傳來,低處如春燕呢喃,高處又通透婉轉,拖長的尾音與獨特的顫音巧妙融合,透著一種奇異的美,加之林夕纏綿刻骨的詞,更是將這滾滾紅塵裡紅男綠女的悠遠痴怨,訴說個淋漓盡致。
樊歆默默聽著,任由雨絲飛過半開的車窗撲到臉上,過去的悲歡離合隨著旋律電影鏡頭般回放,她抹掉臉上的雨珠,瞥了一眼身畔的溫淺。
那一刻她想,這首《匆匆那年》寫的真好,她此時心境被那低吟淺唱刻畫的入木三分。
她曾為溫淺不顧性命,然而事隔經年,一切都不再重要,倘若此生得不到他的愛,讓他愧疚愧疚也是好的——不然,這一生痴戀,憑什麼懷緬?
樊歆想著想著,竟輕笑起來,不知是因為慰然,還是悲哀。
而車廂裡汪姐的話題還在那支筆上,“溫先生,這支筆越看越有味道,送你筆的人眼光真好!”
溫淺面上騰起一絲恍惚,好久後道:“一個慕姓校友送的,她很有才華。”
汪姐沒再問,話題到此為止,而副駕駛上的樊歆卻扣緊了腰上的安全帶。生硬的金屬扣觸到掌心傳來冰涼的冷意,她絲毫感覺不到似的,大腦裡只有兩個念頭:第一,溫淺知道了這筆的來源;二,他居然用才華兩字來形容她。
呵,車廂裡的樊歆無聲嗤笑。原來在他心裡,除了厭惡與歉疚以外,他還有其它認知。
她一時百味陳雜,後面汪姐見她久久不說話,以為她是累到了,忙道:“樊歆,比賽完了你就回去休息幾天,反正秦晴這兩天在米蘭陪慕總看時裝秀,你們專輯的mv也拍不了。”
駕駛座上的溫淺眉頭微皺,“還有空去米蘭?我不是讓她快點把歌再錄一遍嗎?上次唱的根本不合格。”
見溫淺不悅,汪姐趕緊打圓場:“溫先生您別生氣,雖說秦晴歌曲功底不如樊歆,但我們慕總對她寵愛有加,她跟著慕總上了那麼多期頭條,知名度也是大漲,衝這人氣,這歌曲也是有市場的。”
溫淺的回答*,“我不認名氣,我只認歌喉。如果秦晴不行,我會取消合作,哪怕毀約我也不要一個垃圾來糟蹋我的音樂。”
汪姐:“……”
※
回到y市是夜裡十一點,溫淺將樊歆與汪姐直接送到醫院門口。
跟溫淺告別後,汪姐挽著樊歆的手輕聲道:“這溫淺性格真怪,你說他好接近吧,他硬梆的像個石頭,說句話能噎死人,可你說他難接近吧,我請他幫忙救場時,他又毫不猶豫。”
樊歆笑了笑,沒答話,徑直去了病房。
赫祈躺在床上,看來已沒什麼事。他笑著拍拍她的手臂,“我沒大礙了,倒是你臉上那黑眼圈,快回去補覺吧。”
……
樊歆與汪姐出了醫院的大門,樊歆正要攔的回去,汪姐卻突然喊住了她。
汪姐眼裡有猶豫,卻還是說了出來,“樊歆,有件事我瞞你幾天了,怕影響你比賽的心情一直沒講。”
“什麼事?”
“那個……高層把你的德里廣告給秦晴了。”
樊歆怔住。
——德里是全球最大的彩妝公司,但凡能與它合作的藝人,哪怕只是一個幾秒鐘的短廣告,知名度都會大漲,所以圈裡藝人們削尖了腦袋想跟它合作。
這次德里的粉底液廣告競爭激烈,樊歆沒靠慕春寅的關係,毛遂自薦去的。為了拿到這支廣告,她可沒少想心思。如今高層們隨手一揮,跟德里通通氣,這個名額居然就給了秦晴。
見樊歆不語,汪姐道:“你別太難過,畢竟高層有權調動員工的工作安排。”
樊歆卻問:“是哪個高層給秦晴的?”
汪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