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面前,彎腰鞠躬,“師父請喝茶。”
五六十歲的老導演哈哈大笑,接過了茶,衣袖一甩,學著黃梅戲的腔調呦呵一聲,“徒兒且跟為師來,為師定要將這一身本領,盡數傳予你。”
全劇組笑翻。自此以後,老導演對樊歆的教導愈發盡心盡力,當真是把樊歆當徒弟看待了。師徒兩常對著影片監控器探討,王導循循善誘地教樊歆觀察每一段戲裡各角色的神態、語氣、姿勢、眼神,告訴她怎麼用肢體語言與對白去更好的詮釋角色。樊歆一面用心聽,一面便拿筆將要點一一記在記事本上,沒事便翻著看。
除此之外,樊歆夜裡收工回家後也異常刻苦,往往莫婉婉凌晨兩三點一覺醒來,樊歆還在臺燈下琢磨劇本。她按著老導演的方法,拿著筆逐字逐句的揣摩臺詞。莫婉婉不忍見她這麼辛苦,幾次勸道:“樊歆,你沒必要這麼較真,一部戲而已,至於這麼拼嗎?”
樊歆仍是瞧著劇本,手中筆寫個不停,“沒事,婉婉你去睡吧,我再看一會。”
莫婉婉指指牆上的鐘,“都三點了還看!你不要命了?這白天拍戲本來就累得要死,晚上還不睡覺,一天只睡兩三個小時,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哪有你說的這麼嚴重!再說了,這片子不到一個月就殺青了,我就也就這陣子辛苦點而已。”
“你就是要強!從前大學時就是這樣,別人笑你胖,說胖子不會跳舞。你為了爭一口氣,就瘋狂練習。胖子跳芭蕾不好看,你就跳街舞,白天跳晚上跳,通宵達旦的跳,半年把別人兩年的課程都學完了,還拿了個大獎盃才罷休。”
莫婉婉說了半天,見樊歆眼睛還盯著劇本,猛地手一伸,將樊歆的劇本扯過來往枕頭下一塞,一副打死老孃都不給你的架勢,“姐就是不讓你看!睡覺睡覺!”
樊歆:“……”
莫婉婉又道:“對你這種一根筋就得來狠的!以後你收工回家就只能休息,敢帶劇本回來,老孃就沒收!”
樊歆:“……”
※
鑑於莫婉婉採取沒收劇本的手段,樊歆只得調整對策——總之讓她不琢磨劇本不做功課是不可能的。
於是她將做功課的場地改成了片場。晚上劇組拍夜戲,她就在劇組一角看劇本,當然了,對莫婉婉得謊稱是拍夜戲,不然莫婉婉會從別墅裡殺過來將她拎回去睡覺。
樊歆在片場看了一天的劇本後,發現在片場做功課的效率更高,因為片場的老戲骨很多,如有揣摩不透的地方,她隨時可以不恥下問,所以每晚她都抱著劇本坐在小板凳上樂不思蜀。
某天夜裡,她正在角落裡對著劇本念臺詞,忽然身旁人影一閃,有人坐到了她身邊。她扭頭一看,眸裡浮起愕然,“溫先生?”
齊湘在橫店拍戲,溫淺偶爾會以經紀人的身份來瞧瞧,但次數並不多,不像頭條帝,只要沒事就黏著。
樊歆笑著問溫淺,“陪齊湘拍夜戲嗎?”抬頭看看屋外的齊湘,她穿著戲服站在攝像機前,正跟男主李崇柏對戲。
樊歆的目光看向齊湘,溫淺的視線卻落在她身上,他“嗯”了一聲,掃掃樊歆手中的劇本,“你在做什麼?”
“做功課啊。”樊歆低頭繼續看劇本,她咬著筆頭,一副好好學生的姿態,只是身上的戲服還未換,硃紅色的紗裙拖在地上,頭上盤著古裝髮髻,鬢上的翡翠珠花與步搖在燈下閃爍著一芒兒一芒兒的光,這樣十足十古風妝扮,卻拿著簽字筆記錄本跟手機。溫淺不由忍俊不禁,再瞅瞅手腕上的表,正色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現在是凌晨一點半。”
樊歆一時沒懂他的意思,伸過頭去看看他的腕錶,然後很認真的告訴他:“你沒有看錯,是一點半。”
溫淺:“……”緩了緩,他說:“我想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