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手,而她無疑是最佳人選。
三天後,他在自習室找到了她。彼時她背對他趴在桌上寫著什麼,他以為她在做筆記,沒想到不是,她手下壓著一沓他再熟悉不過的紙張。他趁她不注意抽了出來,下一刻便怔住,“這不是我廢棄的曲譜嗎?怎麼在你這?”他瞅瞅上面潦草凌亂的音符,神情凝重,“我明明還沒譜完,這後面是誰續的?”
他盯著她,幾分詫異幾分疑惑,“是你?”
她埋著頭,依舊是那副大口罩黑眼鏡厚劉海讓人看不見臉的裝束,“是我怎樣,不是我又怎樣?”
“你……”他被她的話噎住。
她摟著包包起身離開,他追了上來,攔在她面前,“你有才華,為什麼要留在慕家?”
她轉過身,胖胖的身軀背對著他,“謝謝溫學長關心,這與您不相干。”
他眸裡閃過忿然,清俊的眉眼在這微涼雨天裡像淬著冷光的白玉,“你知不知道你的才華意味著什麼?”
“我知道。”她聲音平靜到沒有絲毫波瀾,彷彿早已知曉,“可以被保送德國一流音樂學府m大。”
他目光微閃,“那你為什麼不?留在慕家做一個下人,你就這麼心甘情願!”
她垂著頭,粗大的黑框眼鏡遮住了眉眼,他看不見她的表情,卻能感受她這一刻情緒的悲傷與複雜。好久後她說:“讓溫學長費心了,這是我的事。”
他不可置信地瞧著她,冷笑道:“原來是我一廂情願……好,既然你自甘卑賤,我又何必操這閒心!”
他臨去時神色冰冷如霜,“慕心,以後,我就當沒認識過你。”
……
他一向清傲自負,從未被人這樣拂過顏面,此後他再沒去找過她。
就在他以為兩人再不會相見時,她再次出現。
——也是,最後一次。
在那個炎熱的午後,在那條通往音樂劇場的熙攘道路上,當失控的貨車撞開欄杆與綠化帶,呼嘯攜卷著死亡之氣衝向他的一霎,有人閃電般推開了他,空中爆出大簇熱烈的紅。
他被推到了安全地帶,而她的身軀如軟綿綿的布娃娃般飛了出去,街道上有人恐懼的尖叫,“撞死人了!撞死人了!……”
混亂的街道,她躺在冰冷的路中央,身體裡的血如湧泉般一*出來,模糊他的整個世界。
她送到醫院,搶救無效後死亡。慕家的人不知道把她的遺體帶到了哪裡,他連送別都來不及。
她離世之後,他才從莫婉婉口中得知。
這個叫慕心的女生,不美麗,不可愛。卻,愛他許多年。
然而,當他知曉這一刻時,她已用整個生命為他燃燒殆盡。
……
“溫先生。”
車窗外的地下車庫潮溼陰冷,一團紅色的影子站在車旁,輕敲玻璃窗,陷入回憶的溫淺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透明窗外的女子。
樊歆身姿窈窕的立在那裡,桃紅色的寬鬆毛衣是堆堆領的設計,她小巧的下巴蹭在繡著蕾絲花邊的高衣領裡,襯托得肌膚愈發的白。一頭烏黑的頭髮柔順及腰,什麼妝飾都沒有,卻偏偏顯得雅靜如清水芙蓉。她隔著車窗問他:“溫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溫淺將手中籤字筆放回去,慢條斯理拿出一副白色的耳機,道:“你耳機。”
“哦。”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伸手去接,不想他手一縮,她撲了空。
他將耳塞握在手心,話音裡若有似無含了絲惱意,“前幾天我跟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接?東西落我這了,自己不主動來拿,就等著我送是嗎?”
樊歆不知該怎麼回答,前些天他確實跟她打過電話,那會她跟慕春寅正鬧冷戰,怕再次刺激慕春寅,她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