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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前世姻,今生緣,

數不盡陰晴圓缺,換今朝痴嗔悲歡。

負一身殺戮罪孽,

只為訣別那一句,等待與君再團圓。

花開又花落,一春又一秋。

一曲一場嘆,一生念一人。

然,曲終人散,絃斷音絕,

仍,為你一笑,甘守千年。”

……

當最後一句詞唱完之時,亭謝中的女子終於停住舞姿,她慢慢抬頭,看向溫淺的方向,強忍著眉間一抹悲哀,輕聲喚道:“寧郎。”徐長安前世名為馮寧。

溫淺沒動——魅姬的寧郎毫無反應。

樊歆踏前一步,發上那支紅蓮步搖在月下閃出熠熠光亮,搖曳在她鬢畔,別樣的妖嬈,她瞳裡的希翼如細微火苗竄動,再次輕聲問:“寧郎,我的驚鴻舞跳的好不好?”

溫淺眸光閃爍,似心有所動,但那頭的導演卻拼命擺手,示意他照著劇本做出冷漠無情的模樣,溫淺只得噤聲。

見溫淺無動於衷,樊歆笑道:“你忘了嗎寧郎,你曾經最喜歡這支舞。每逢天氣晴好之時,你便將琴搬到庭院內,你撫琴伴奏,而我高歌一舞……我們,多麼琴瑟相諧。”

“呵,我們還有其它美好的回憶。每個夜裡,你在燈下看書,我便給你磨墨燃香,你笑著說這是紅袖添香夜讀書……你還帶我遊山玩水,那一年仲秋,你我攜手前去丹霞山,棲霞藹藹,層巒疊嶂,山泉飛流瀑,楓葉正豔紅,你立在楓樹之中許諾,永遠只愛我一人……寧郎,那誓言你還記得嗎?”

溫淺注視著她,薄唇半抿,最終將目光移向導演,讀出導演手中白板上的寧郎臺詞:“什麼誓言?我們人妖殊途,此等荒謬話語你休來蒙我!”

他口吻堅硬冷冰,樊歆注視著他,眸裡有悲傷,“人妖殊途?……呵,寧郎,我也曾是個活生生的人啊?我也不想變成如今這半妖半煞的模樣……”

溫淺舉起了手中劍,照著白板上的話念道:“妖孽,你作惡多端,無須多言!”

“不!”樊歆急忙辯解,“我不是妖孽!你以為我想殺人嗎?我一點也不想,第一次殺人時,我嚇得手發抖……生前我連雞都不敢殺,便是碰到一隻小蟲小鳥,都是要放生的……”

她垂下眼簾,眸裡有自嘲與悲涼,“呵……從前的我都多麼心慈善良,可現在,我卻淪為了世人口中的妖孽惡魔……寧郎,我為什麼會成為這樣?因為我想跟你在一起……”

“夠了!”溫淺打斷她的話,將手中的利劍冷冷拋下,“妖孽,你罪惡滔天,天地不容,自行了斷吧!”

樊歆怔怔地看著他,像是不敢置信似的,“你讓我自行了斷?”她笑起來,眼圈一霎泛紅,“寧郎……我在琴裡等了你一千年……一千年啊!”

“那一千年,我躋身於暗無天日的琴匣裡,被埋在荒無人煙的廢墟間,從日出守到日落,又從日落守到日出……多少次我快被這沒有盡頭的等待逼瘋,我想跳出琴匣,在午時陽光下,將自己暴曬到灰飛煙滅……”

她咯咯笑著,眸裡的悽愴越發濃郁,“但我忍了下來,因為跳崖前你曾說,轉世投胎後尋我相攜白頭……於是我就等,等你投胎轉世,等啊等,足足一千三百年……”

“可我等到了什麼?”她諷刺地大笑,眸裡有水花在閃爍,“我等到了你愛上別人!等到你拿劍將我重傷!等到你讓我自行了斷!”

“寧郎,她有什麼好?是比我美?比我高貴?還是比我更愛你?”她抓著他的衣袖,面有不甘,“她不會比我更愛你,這世上最愛你的人只有我……”

她拔下發髻上的紅蓮髮簪,捧到他面前,像一個垂死掙扎的人,無力而急切的想證明什麼,“這是你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