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平氣和麵對。
她更相信,總有一天,這PS能將記憶裡那張傷她最深的面孔,從她的人生徹底P走。
……
她滿心期待,可卻沒料到,在這張PS面孔還未消褪時,日子再起波瀾。
那是九月底的一個夜晚,她收工回酒店,小金知道她夜裡沒吃飽,去給她買夜宵。十分鐘後小金回來,臉色極度怪異,說:“樊歆姐,樓下有人找你……”
見她表情不對,樊歆約莫著又是慕春寅來了,昨天他又打電話說要來探班。她揉揉太陽穴,趕緊下樓去把他打發掉——除了最親近的幾個人,她不想旁人知道他們的關係。
當腳步踏下最後一階樓梯時,她的視線一霎僵住。
酒店外夜空蒼茫如墨,空蕩的街道立著一個頎長的身影,墨綠襯衣咖色西褲,輝光映著精緻的五官輪廓,那樣漂亮的一張臉,卻不是慕春寅。
溫淺。
他立在昏黃的路燈下,而他身後,成排的路燈向後拉去,合著周圍店鋪的霓虹,蜿蜒出長龍般的光亮。他被斑斕的燈光擁簇著,烏黑的眸子卻比這千萬盞的燈還要明亮。下一刻他喊出她的名字:“歆歆。”
她站穩腳步,短暫的驚愕後回覆鎮靜,彷彿面前根本不是那個曾讓自己撕心裂肺的男人,只是一個陌生人。她語氣淡然,“溫董突然來這,有事嗎?”
話出口她自己也微愣,她以為她會用疏離的口吻說聲好久不見,但好久不見是寒暄詞,她與他,早已沒有寒暄的必要。
大概是氣氛太過尷尬,她給了一個稍微說得過去的理由,“是霍爾先生說了什麼嗎?放心,我早就跟他解釋過了,我跟溫董你沒關係了,他孫女喜歡你,儘管大膽追。”
天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飄飄搖搖如織如梭,五步之外,溫淺的表情有片刻僵硬,不只是因為那句生疏的“溫董”,還是因為她沉穩得看不出來任何情緒的話。
沉默半晌,他嗓音含著沉重的歉疚,說:“對不起,是我錯怪了你。”
這句話落,樊歆的平靜終於有了波動,不是因為溫淺,而是這幾年含冤受辱,她終於得到了清白。她沉默下去。
沒人知道,這幾年她過著怎樣的日子,被萬眾唾罵,被愛人所棄,在心碎中等待,在絕望中遠走……那麼多苦痛掙扎失聲流淚的夜晚,他怎麼會懂!
任心中浪潮狂湧,她表情仍是輕輕淺淺,“哦。”聲音輕飄飄的,像頭頂的雨絲。
溫淺微愕,似沒料到她這樣風輕雲淡,他說:“歆歆,我知道道歉已經太遲,但……”
樊歆打斷他的話,“我接受你的道歉。”
溫淺眸裡爆出火花,隨後又暗淡下去,因為樊歆說:“溫董,除開道歉以外,我不接受其他任何要求。”
她接受道歉,因為她受過冤屈,她不願再揹著黑鍋前行。而其他,比如情感,永不再談。
她扭頭往酒店內走,溫淺步伐一晃,擋在她面前,似乎還想說什麼,樊歆腳步徑直向旁繞。
雙方擦肩而過的剎那,溫淺抓住了樊歆的手。他凝視著她,目光極深邃,似有千言萬語想說,又不知如何開口,眼裡滿滿的掙扎。
與此同時,一輛絢藍的跑車從街道對面飛馳而過,如炬的燈光掃向這邊,映出雨幕千絲萬縷紛紛揚揚,更映出酒店側門默然對立的男女與緊握的雙手。
車裡男人瞳孔一霎緊縮,旋即他方向盤猛打,逆著車流往回狂飆。
這邊酒店樊歆已經拂開溫淺的手,聲音冷如脆玉,“晚了,溫先生請回!”話落抬腳就往電梯走去。
深夜的電梯沒什麼人,樊歆踏進電梯後,眼前忽然身影一晃,溫淺大步跨了進來,面色從未有過的急促,“歆歆!”
他似乎想攔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