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他的車,窗外是無數粉絲的歡呼吶喊與記者的搶鏡快拍。
汽車穿過繁華的城市街道,將一路霓虹紅綠甩在身後,駛向蜿蜒的高速公路。她同溫淺坐在後車廂,大概是太過亢奮,她根本無法靜下來思考,腦子裡一幀幀全是閃現的畫面,一會是演唱會上的螢火蟲國度,一會是那漫天的星星煙火,一會又是乘著熱氣球飛向夜空,那飄乎乎的暈眩感,整個人如漫步雲端。
她兀自對著窗發怔,聽得耳畔有人問:“今天開心嗎?”
她沉醉在演唱會上的回憶中,沒顧上說話的這人是誰,只訥訥點了一下頭。身畔的人得了回應,似乎很是愉悅,將她的手握得更緊。而她繼續發怔去了,哪記得她的手被人握了足足半小時沒鬆開過。
不多時她迷迷糊糊睡去——為了這場演唱會,她三天統共只睡了8個小時,她太累了,不論是會前緊繃的狀態,還是演唱會中夢幻如童話的亢奮,她的身體與精神都無法再承受。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做了許多光陸離奇的夢,先是溫淺在演唱會現場彈琴唱歌,他告白了,物件卻是齊湘,而她只是在臺下凝望的觀眾。畫面一閃回到兒時,八歲的她過生日,一家人高高興興坐在一起吃蛋糕,慕春寅將奶油塗在她臉上,她笑著跟他鬧成一團。
夢到這戛然而止,車身的平穩中略含一點搖晃,她閉著眼欲醒未醒,伸手含含糊糊摸了摸身旁的人,指尖觸到一粒圓圓的扣子,似乎是襯衣的衣襟,而她正靠在這人暖暖的懷裡。她覺得很安逸,滿意的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咕噥:“好暖……”
她撐著來人的胳膊抬起頭,慢慢睜開眼瞅瞅他,然後將頭埋在他懷裡,繼續睡。
下一刻她如夢初醒,猛地再次抬頭,周身的場景讓她驚住。
車子平穩的開在高速上,窗外是深邃得看不到盡頭的夜色,路畔的風颳在玻璃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昏暗的車廂內,身畔的人乾淨的眉眼,烏黑的瞳仁,清雋的輪廓,漂亮到令人髮指,曾是她初戀中那個最好的人,但卻不是剛才睡夢中熟悉的慕春寅。
天窗開了一絲縫隙,五月初的晚風迎面吹來,被這春末的寒氣兜臉一撲,演唱會上的恍惚感終於褪去,丟了幾小時的理智與思緒從九霄雲外回了本尊。
“溫先生?”
她推開了他,他微微挑眉,“這麼了?這樣靠著睡不舒服嗎?”
她看著面前的人,一時腦子凌亂無比,想換個姿勢坐,卻發現手被溫淺握著在。她將手抽了抽,對方沒松。
溫淺以為她是羞怯,眸裡含了一絲笑,“你該改個稱呼了,那有人這樣稱呼自己男朋友的。”
樊歆微怔,演唱會上一幕幕如電影回放掠過,他為她彈琴唱歌,他當著千萬人的面表白,他說,如果您願意,就把手給我……此後,他便與她十指緊扣登上熱氣球,在高空俯瞰地面的剎那,他捧出鮮花送給她……原來這一切不是白日做夢!都是真的!
她捂起臉,這一刻的思緒既瘋狂又焦慮。
瘋狂的是,有朝一日,她的男神竟會對她表白,這太不可思議了。
焦慮的是,慕春寅知道肯定要砍死她!
她將臉埋在膝蓋上,腦中亂如麻。
一定是今晚的氣氛太美好,一定是那粉絲的尖叫太瘋狂,那夢幻的場景一出來,她就像被火星砸了大腦,激動、驚喜、慌亂、甚至有些無措……整個人都是蒙的!導致後面的行為都在非理智的情況下發生了。
她趕緊補救,訕訕地解釋:“溫先生,今晚我有些糊塗……”
她聲音有些小,溫淺沒聽明白,但見她對自己笑,他便也笑了起來,截住她的話:“不糊塗,一切都很好,又乖又可愛。”說著伸手颳了刮她鼻子,很親暱的姿勢。
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