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幾步,腳下高跟鞋又是一扭,重心陡然失控,整個人朝走廊邊的玫瑰花叢撲去——萬一摔進去不得了,玫瑰花叢裡全是利刺。
她嚇得嚷嚷,幽暗中人影一晃,一雙有力的臂膀牢牢接住了她。下一瞬,她歪靠在溫淺懷裡,不知是酒深了還是受了驚嚇,她仰著頭看溫淺,一雙黑白澄澈的眸子瞪得大大的。
溫淺剛好俯下身,兩人湊得極近,她因酒意上湧臉頰酡紅,長睫撲閃不停,掠過他的薄唇,有春日花蕊的輕柔觸感。他微怔,而懷裡的她卻已推開了他,道:“你放開……我沒事,就是腳崴了一下……”
溫淺微微顰眉,“站都站不穩還怎麼起來。”
他說著將她扶起來,她腳步不穩,想要推開他,卻又不得不借著他的力。那倚在他臂彎上的身軀,嬌嬌軟軟似一片雲。他小心翼翼扶著她往庭院的長椅走去,月光傾灑在他清雋的臉龐上,那瞳仁深處,分明有柔軟一閃而過。
前方驀地一聲冷喝,“你們幹什麼!”
來人聲音尖銳冷冽,似寒冰擦風而過,溫淺抬頭,就見庭院拱門處立著一個人,深色西裝外套騷包的桃紅襯衣,正面色陰鬱地看向兩人。而溫淺懷裡的樊歆已經掙脫他,向門口的人揮手,“阿寅阿寅!”
慕春寅含著冷笑走近,卻是看向溫淺,目光如刀鋒,“溫總跟我的藝人靠這麼近幹嘛?”
溫淺風平浪靜,“樊小姐喝醉摔跤,還不許旁人好心扶一把?”
見局面泛起硝煙,樊歆趕緊撐著暈暈乎乎的腦袋解釋,“阿寅,是我沒站穩,溫先生只是好心扶我……”
慕春寅將她拽回自己身邊,瞪她一眼,“你還說!”
他滿臉怒意,樊歆縮了縮脖子,隨即嘴一撇,一副極委屈的模樣,“我腳崴了,好疼……”
她的哼唧讓慕春寅的注意力瞬時轉移,他低頭檢視她的腳,果見腳踝處有輕微腫起,他呵斥道:“怎麼搞的!”
樊歆越發委屈,“你非要我穿這鞋……跟那麼高,我不好走路……”
“趕緊回去!”慕春寅再不看溫淺一眼,扶著樊歆走出庭院。
溫淺目視兩人走遠,亦轉身離開。
※
城市的夜色迷離,一路霓虹閃爍。
典禮專車殷勤地將兩人送到酒店大門,慕春寅下了車,卻見後車廂的樊歆已醉倒在座位上,怎麼都喊不醒,無奈下他面有嫌棄的將她抱上樓。
到了房間,慕春寅將樊歆往床上一丟,檢視了她腳踝一會,確定無大礙他才放心去洗浴間洗漱。梳洗完後他裹著睡袍從浴室出來,就見樊歆醒了,她卷著被單趴在床上,睜著大眼睛瞅他,往常烏黑的眸子因著酒深顯得迷濛懵然,溼漉如林間小鹿,表情無辜而委屈,“阿寅,我頭暈,好難受……”
想起她之前也這麼瞅溫淺,慕春寅立時騰起滿腔火氣,他徑直睡到另一張床上,全當沒瞧見她。
見他不理,樊歆掙扎著下了床,她醉得深了,腳是軟的,虛晃晃來到慕春寅身邊,“你別不理我呀!”
慕春寅扭過臉去,“走開,別煩我!”
樊歆蹲在他床邊,將腦袋歪靠在他枕頭上,“我走不動……”
慕春寅甩開她,冷冷道:“走不動喊溫淺來抱,剛才跟他摟摟抱抱不是親熱的很嗎?”話至此處惱意更甚,口吻酸溜溜的,“早知道主辦方要溫淺來頒獎,我就不來打擾你們倆的好事了!”
“我沒想跟他抱……只是頒獎儀式上不能失禮啊……”見慕春寅仍是臭著臉,樊歆嗓音軟綿綿的哄他,“要不你找三個磁鐵好不好……把兩個負極給我跟溫淺,你拿正極……”
“你們倆天生一對就用負極是吧!合著我這個電燈泡就用不一樣的!”
樊歆哈哈笑,口裡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