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跟樊歆招手再見。
於是……下次不小心再見,保鏢依舊出動,拖走。
再下次,再拖走。
樊歆一眼都不想看他。
如此拖了幾次,直到上個聖誕節,也就是程之言去巴黎看樊歆的那天,兩人在賽納湖畔一家日式館吃飯,吃到一半,隔壁桌子來了位客人,長風衣英倫靴,高挑身材面容英俊,只是飄向程之言的眼神有些冷,可不是慕春寅!
樊歆本想拍掌招保鏢驅趕,可不願打擾飯店的正常營業就作了罷。接下來她該怎麼吃就怎麼吃,跟沒看到慕春寅似的,而程之言背對著慕春寅,是真不知道頭條帝的存在。他一會給她夾菜,一會給她倒果汁,體貼又紳士。而慕春寅就在另一桌,點了一杯酒,慢慢抿著,冷眼旁觀。
樊歆以為這次就是巧合,畢竟那日式館太出名,許多大腕都愛去,便沒放在心上,只是叮囑自保鏢,要永遠將慕春寅隔離在她的三步之外。
昔日相隔咫尺她尚且能面不改色,而今既然決定回國,就做好了狹路相逢的準備,反正她再不是從前那個慕心了,對他,對任何人,她都無所畏懼。
……
沐浴結束後,樊歆上了床,關燈,在安靜的夜色中漸漸睡去。
而幽暗的酒店露天車庫,有人靜靜坐在車內,在嫋嫋的雪茄香中,仰望酒店房間的那扇窗。
煙,由長到短,一根接一根,彷彿要燃燒整個漫長的黑夜。
又或者,這些年無數個漫長的夜,他就是這樣度過。
車窗外的月光如紗般傾瀉,將萬物鍍上一層銀白的輝光,而千里之外的Y市,也還有人並未入睡。
白熾燈照耀下,碩大的辦公室只有一個人,孤零零的影子投到雪白牆面,房間更顯冷清。
牆上的LED屏放著影視文化節的影片,墨紗長裙身姿妙曼的女子自紅毯上款款而過,高畫質鏡頭推進特寫,映出她長睫烏目,頰邊梨渦若隱若現。她淡淡一笑,容顏並未隨著光陰褪色,反而在歲月的打磨中,如蒙塵之玉脫去胎膜,光芒乍現傾國傾城。
房裡的男人定格住了電視機上這個特寫鏡頭,他緩緩伸出手,隔著冰冷的LED屏,他指尖一點點觸控到了她的臉。那樣輕柔的動作,像撫著一件稀世的珠寶。而他幽深的眸子,壓抑著苦痛的掙扎。
他撫了很久,最終將左手端著的一杯冰水,盡數嚥下。
雅白的燈光寂寥地繼續,一盒拆了一半的香菸,在棕紅辦公桌上靜靜相待。
……
翌日,樊歆出現在S市郊區療養院。
即便不願再跟慕春寅有什麼關係,但她的另外一個母親,她一直掛念在心,這些年她雖然在外奔波,但隔三五月一有空她就會飛回國內,去S市療養院探望。只是去的低調,也沒人發覺。
探完後天色已晚,她在療養院不遠的一家酒店下榻。自她風光回國後,到哪都會引起轟動,於是她此行刻意打扮得樸素低調,也不帶助理跟保鏢,好歹避開了記者與粉絲的追蹤。
大概是與許雅珍的見面讓她想起了很多往事,關了燈的黑暗中,她躺在酒店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嘀嗒一聲響,一條簡訊發了過來。開啟一看,又是程之言的笑話。
她心情好了些,但還是不想說話。那邊程之言似乎感覺到什麼,撥了一個電話過來,開門見山地問:“你是不是一個人在國內感到孤單?”
他的直覺如此敏銳,樊歆沉默不答。程之言說:“我明天剛好出差去中國……我順道去看你,給你帶你舅媽的燻雞肉,好不好?”
他的藉口如此蹩腳,關心卻如此實在。樊歆笑了,“我在S市呢!你真要來?”
程之言也笑了,只說:“你地址發我,明早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