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是上次拿藥的時候嗎?還是在看臺把校服披給他那次?
他又為什麼要抱他呢?或者說,為什麼需要他的擁抱,他的接觸呢?
林疏秋在腦海里把他們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到現在的種種事情回憶了一遍,他想起那次要摔下樓梯的時候君就用手臂橫在他身前,而後就急急忙忙離開;又想起他們打羽毛球時候的擁抱,君就當時就變得有些奇怪……
林疏秋兀自想著,腦子裡一個模糊的念頭漸漸清晰起來,手不自覺在君就的肩膀上拍著。
他看不見擁抱著他的alpha,一貫端方平靜的神情破碎,他純黑的眼眸暗沉,光在眼眸裡泛出驚心動魄的神色,像是要把懷裡的人生吞活剝了。他貪婪地汲取著懷裡人的體溫和味道,唇角帶著略微饜足的笑意,和臉上尚未完全退去的因別人觸碰而產生的暴虐交雜在一起,讓人看得心裡發寒。
他像是獵食者,又貪婪又兇惡,下一秒就要撕咬,要吞噬著懷裡的人,要在他身上瘋狂索取,他叫囂著要更多。而事實,這個獵食者一隻手臂懷著懷裡人的腰,力氣都不敢用大一分,另一隻手緊握成拳垂在身側,剋制著瘋狂叫囂的想要更多的慾望。
他瘋狂又剋制,饜足又不滿,壓抑和慾望在這張臉上搏殺,各不退讓。
他唯一的觀眾看不見這張臉,他唯一想觸碰的人尚不知道他懷著怎樣骯|髒的心思。
這個人甚至毫無心理壓力地力度輕柔地拍著他的肩,像是哄天使基地的那些小孩,他哪裡知道面前這個人的真實面目。
他又哪裡敢讓他知道他的真實面目呢?
君就舔著尖利的犬牙,刺痛感越來越重,他的神情也慢慢收斂起來,幾個呼吸之間,已經變回了林疏秋所熟悉的君就。
他命令自己鬆開手。
林疏秋感覺到腰上的手放下去了,與此同時面前的人往後退了一步,「好了。」
君就看著林疏秋,那人也在看著他,琥珀色的眼眸流光溢彩,那好看的唇瓣也輕輕抿著,他會說什麼呢?
會說「你為什麼抱我?」
「你的資訊素為什麼可以安撫我?」
「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種種可能在他腦海里掠過,眼前的人開口了,他說:「你有沒有受傷?」說話間長睫垂下,好看的眸子看向他的手臂。
君就難以形容這一瞬間是什麼感覺,他幾乎疑心自己聽錯了,他只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中帶著遲疑,,「……沒有。」
「沒有就好,」林疏秋鬆了一口氣,坦然地看著他,「我想我們應該找個時間好好聊一聊。」他把君就的校服脫了下來遞還,「你可以空出一點時間嗎?」
「現在可以嗎?」
林疏秋看了眼時間,「現在有點晚了,等我們說完你再回去估計要到十一點多……」
「我可以再借宿一晚嗎?」君就平靜地詢問他,「我想儘快給你解釋。」
林疏秋思索了一下,「可以的。」
林疏秋拿出兩盒奶放在茶几上,又翻了零食櫃,摸出一堆零食擺放出來,撕著一包豬肉脯坐到沙發上,頗有一種茶話會的形式,「我問你說可以嗎?」他講話總是會不自覺地掌握話語權。
君就點了點頭,「你問吧。」
「你是不是知道了我需要alpha資訊素的安撫?」
「我知道,昨晚我看到了你的藥,去查了一下,大概知道了你的症狀。」
林疏秋塞了片肉脯,鼓著腮幫子問,「昨晚嗎?」那之前的都是他過于敏感下的錯覺嗎?君就坦蕩地注視著他,面不改色,聲音堅定,「是的,昨晚。」
「那下一個問題,方便說你為什麼願意跟我有身體接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