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七爺只居高臨下看著他,冷冷道:“汪世勤,到了如今你還想狡辯?這先江蘇巡撫已故去多年,這種事本是不該牽扯到先人的,可十二年前你去揚州,那先江蘇巡撫給了你五萬兩銀子的銀票,十年前,他又給了你二十萬兩銀子,五年前,你又找他要二十萬兩銀子,他不肯,所以半年後,他在家病故身亡,你敢說這其中的事情和你沒有關係?”
說著,他的目光在朝中同僚上掃了一圈,方緩緩道:“想必眾位大臣都知道,陳多功原本是與汪大人有幾分交情的,可自從他被派任為江蘇巡撫之後,便兢兢業業,更是順藤摸瓜徹查當年的事情,一查不要緊,卻是查出了驚天大案來,當年有汪世勤,有先江蘇巡撫在前庇佑,所以這江蘇那一帶匪寇橫行,可以說是官匪互通,要不然那魚米之鄉如何會落得民不聊生的境地?”
“幾個月前陳多功陳大人發現了不對勁,壓根沒想到這件事會和汪世勤有關係,寫信央求汪世勤幫助,可汪世勤卻要陳大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陳大人如何肯?遂與汪世勤關係漸漸疏遠,可那些江蘇那一帶的匪徒每年給汪世勤送了那麼多銀子,這汪世勤哪裡會容忍陳多功掃平那些匪寇?更是派了人去暗殺陳大人,這事,難道你還想否認嗎?”
“我,我沒有,謝七,你休得胡言亂語……”汪世勤的聲音依舊大,可卻少了幾分底氣。
謝七爺看向了皇上,一字一頓道:“這摺子上寫的有很多,皇上不必著急慢慢看,若是有哪件事不明白的,臣可以當著眾位大臣的面解釋給您聽,至於陳多功的事兒,若是皇上不相信,大可以召他進來問一問便是了,臣所言無半句虛假。”
這下子,那些汪世勤黨羽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無一人敢多說半句話了。
在這朝堂為官,在這個局勢之下,沒幾個人是乾淨的,汪世勤好財好美色,這一點他們是知道的,只是卻萬萬沒想到這汪世勤的胃口會這樣大,一張口動不動就是幾十萬兩銀子。
皇上這會子壓根就沒時間宣召陳多功,一心翻看著手中的摺子,這每個字每個字他都認識,可好像湊到一起,他就有些卡不動了,更何況這摺子涉及到多年前的隱秘,他就算是不記得,卻還是硬著頭皮看著。
一刻鐘過去了,皇上依舊沒說任何話,可跪在地下的汪世勤卻已經背後全溼。
他一心在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昨晚上他在雪姨娘院子裡過夜的時候,還看了看那小冊子的,小冊子依舊被雪姨娘好好收著,難道是被雪姨娘身邊的丫鬟不小心看到了?
當真是紅顏禍水啊,想著昨夜的旖旎,他依舊沒將雪姨娘同奸細兩字聯絡起來。
後來還是張居之看不下去了,輕聲道:“不知道皇上可否看完了?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老臣可謂您解惑!”
皇上點點頭,將那小冊子遞給了張居之。
張居之看著看著,這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到了最後,只說了一句話,“皇上,若這小冊子上的內容屬實,只怕汪府被滿門抄斬都是不為過的。”
汪世勤這罪過本該是落得株連九族的下場,可皇上乃是汪世勤的親外甥,這話可是不能隨便亂說的。
謝七爺接話道:“我自然是有證據的,要不然哪裡敢在早朝的時候將這事奏明皇上?不知道張大人想問哪一件事?”
這冊子上的事情雖不是件件都有證據,可十之八九都是有人證物證的,這其中的十之一二,有或者沒有證據,好像也就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
張居之隨便挑選了兩件問了,謝七爺果然都道了出來,更說這人證和物證都已經在來驚的路上,若大家不相信,暫且再等上幾日,只怕真相就會大白的。
張居之乃是三代重臣,如今聽了這話,捋了捋鬍子,道:“這本摺子只有謝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