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進了這梧桐客棧,打門口靠進廚房的位子坐了下來,這地離廚房進,暖和。安磊將腰間的大刀丟在冰冷的桌子上,喊了句:“小二的!先來壺燒酒暖暖身子!他孃的這鬼天氣,冷得真是要人命!呼…”
小二應聲去打酒,陸離搓了把手哈了口熱氣,雖說陸離是草原人,可今年的隆冬卻格外的冷,就連陸離這體魄也受不了了,哆嗦了下身子道:“可不是麼,這鬼天氣,現在青衣衛居然還舉辦武林大會,能發揮出全部實力麼!”
“嘖,自從半年前餘年當選武林盟主,江湖幾乎都由著他性子來了,不過也是,自從這傢伙“誠懇”的向各大派道歉之後,一副成為了受萬人敬仰的人物,倒有些大俠風範。”
小二很快便打了酒來,安磊趕緊接過拍開泥封往桌上的大碗倒了滿滿兩碗,也不和陸離客氣,自己就先幹了一碗暖著身子,喝完後一邊倒酒一邊說著。
不過對於安磊的話陸離無法苟同,接過酒灌了幾口,擦了擦嘴道:“磊哥,這話我不怎麼認同,你是不怎麼在餘年身邊,我感覺餘年變了,變得好奇怪。”
“怎麼奇怪?”安磊招呼小二過來,要了幾道小吃,外加幾壺酒,隨後又回頭看著陸離問:“咋奇怪了?”
“唉,一言難盡,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把,總覺得自從血魔案子結束之後,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時而莫名其妙的暴躁,時而又溫文爾雅,脾氣讓人越來越猜不透了。”
安磊給陸離滿了一碗酒,遞給他:“也許,是在為沈譯的死自責吧。”
“也許吧,但自從他當上了武林盟主之後,真的變了,變得虛偽了,以前那個瘋瘋癲癲真性情的餘年,似乎已經死了,現在他居然告訴我,寒雨關準備和青衣衛合併!唉。”
酒,是個好東西,太多太多的話只有在喝酒的時候能說出來,陸離從小便在草原長大,一直嚮往著江湖,而餘年把他拉進了江湖,現在,餘年似乎放手了,讓陸離深陷泥潭,這個江湖,好假。
兩人正要感嘆一句人心莫測的時候,廚房內突然傳出一女子發出的一聲刺耳的尖叫,掌櫃的聞聲進去了,隨後裡邊就傳來了激烈的罵街聲,全程都是那女聲在罵,其他人哪裡敢出聲。
兩人對視一眼,起身往廚房走去,拉開布簾一看,一女人正和掌櫃的罵街,掌櫃的旁邊還有一人,衣著是小二的粗布麻衣,這人身形瘦弱,穿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的,而且披頭散髮,最值得關注的是,這傢伙居然滿頭灰白的頭髮,其身形也不像老頭,和成年男子差不多,可他卻滿頭灰白的頭髮,披頭散髮低著頭的把臉給遮住了。
這灰白的頭髮還結著些瑣細的冰渣,看來他近段時間洗過頭,那麼冷的天居然還洗頭,而且洗得也不怎麼趕緊,不然也不會用灰白來形容了,隨處可見洗不乾淨的黑色斑點,可能是泥巴或者死去的蝨子之類的。
這人站姿有點問題,右腿似乎瘸了,完全在靠左腿支撐,安磊作為習武之人自然能看出這一點,一般江湖中人看人只看三點,第一是臉,是否是熟臉,第二是手,一看手便知道你常用的武器,最後是腿,看站姿或者走步就能看出這人下盤是否穩重。
而這個傢伙右腿雖然瘸了,可左腿挺立的勁道卻頗有些習武之人的味道,引起了安磊的注意力,雖然安磊外表是三五大粗的漢子,可心底細膩得緊,抬眼看了看他的手,有些驚奇,這傢伙低著頭,看不清臉,把雙手放在前邊,右手輕捏著左手的拇指。
一般情況下這很正常,可唯一不正常的是他的雙手,姿勢奇異,似乎雙手的關節處都斷過,隨後又扭回來,只不過扭得有些偏差,使得他雙手看起來很奇怪,而且那手掌很特別,猶如一脫爛泥,像是被什麼東西砸過一樣,看起來扁扁的,而且還有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從掌背一直連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