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奉京府的正門中央。 逆著所有璀璨燈光,司小鬱一個人背對著站在那裡,一道驕傲而曼妙的黑色身影,看起來像是在等人。 陸勻驍一步步向她走去,臨近了主動扯住她手腕,兩個人一起走出去。 一淺色,一深色,莫名有種清雅王子和暗黑公主的登對。 安之沅站在原地,眼看著陸勻驍握著司小鬱的手腕上了一輛黑色奧迪A8L。 車身上泛著黑亮亮的光澤,映著彎曲變形的街景,每一處看起來都像是一個發笑的小丑,他們紛紛對著安之沅無情嘲諷。 而且,酒店經理親自相送,還躬身為他們拉開車門。 只有酒店的客人才有這樣的待遇。 安之沅仰起頭,望向奉京府懸掛的水晶吊燈,星空一樣,無數璀燈,無比晃眼。 原來,陸勻驍剛才就在樓上,他們就幾層之遙,只是他不肯來。 哪怕後來他來了,也是為了其他女人。 是她安之沅自己做了一場惹人哂笑的春秋大夢。 安之沅父親不是沒提醒過女兒,他不否陸勻驍的工作能力和社交能力,但是這個後生只是表象看起來儒雅倜儻,身體深處暗藏的,全是反骨和風流。 安父說:陸勻驍,絕不是一般女人能拿捏得了的男人。 遇到能管住他的,他宜室宜家,遇到降不住他的,他在外面能作翻天。 可是安之沅偏不信邪,偏要往南牆上撞一撞。 結果牆頭都沒碰到,卻只能望而卻步。 - 車裡,司小鬱正低頭擦手上的紅酒漬,悶悶的,一聲不吭。 陸勻驍偏過來大半個身子看司小鬱的臉,“到底什麼事受這麼大氣?用我再回去一趟不?” “你回去幹什麼?”司小鬱揚起臉看陸勻驍,“回去給安之沅唱happy birthday?” 陸勻驍低頭哼笑兩聲,“我唱兩隻老虎,行不行?” 司小鬱直接起身,擦過陸勻驍的臉,推開了主駕的門,“請吧陸先生,要不要先喝口水潤潤喉?” 陸勻驍關上車門,一手捂著臉,雙目直往司小鬱禮服上的鑽石看,“你身上怎麼這麼多閃閃發光的多稜體?” “你看,是不是把我臉劃破了?” 陸勻驍偏著臉湊過去,讓司小鬱看,“你幫我看看破沒破,上次我媽把我臉劃破,同事都說我被媳婦兒撓的,笑了我好幾天。” 司小鬱朝陸勻驍臉面看去,冷白的面板上顯了三條紅印,但是沒破。 她一巴掌按在陸勻驍臉上,把他往回推,“破什麼破,你別跟個嬌滴滴的女人似的。” 下一刻,司小鬱看著陸勻驍的臉就哭出了聲,嚇人一跳。 “不是,破相這麼嚴重嗎?”陸勻驍問道。 司小鬱收回手,邊哭邊說:“不是你,是我,陸子, 我手指甲掀了!” 她低頭看著右手,車厘子色的美甲,與血色太相近。 之前光顧著生氣,還沒覺得疼,眼下發現受傷,司小鬱才覺那種鑽心的疼。 十指連心,這哪裡是連心,而是連著命,疼死了!!! 司小鬱又確認了一遍,哭得更大聲,“傷的居然是中指,嗚嗚嗚……” 陸勻驍趕快抽了紙巾給司小鬱的中指托起來,他看了一眼,再也不忍心看第二眼。 光看都覺得好疼,陸勻驍一邊給她吹一邊說:“傷成這樣,你還有心管哪個指頭。” 司小鬱用紙巾擦眼淚,哭著說:“你就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怎麼不傷箇中指,關鍵,關鍵這多不體面,嗚嗚嗚……” 陸勻驍好像終於會意,“我要能替你傷,我就替你傷,別說一根,幾根都行,反正我現在也沒有用武之地。” “你-給-我-死!”司小鬱一聲,差點震破陸勻驍耳膜。 —— 去醫院的路上,司小鬱不哭了,只剩輕輕的啜泣。 “以後別做美甲了,你自己的指甲就很好看,非要弄這些花花綠綠的,弄不好就受傷。” “還有,下次你想掀誰的桌子,喊我去給你掀,別自己動手。” 司小鬱輕輕啜泣著不想說話,這顆指甲怕是要兩個月才能重新長出來,還要把原來的頂替掉,想想就心死…… 不會兒,她回頭向後座看去。 “找什麼呢,後面藏人了?”陸勻驍一邊開車,一邊問司小鬱。 “陸勻驍,脫衣服。”司小鬱的話一點都不像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