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迷上了畫畫,甚至有幾個不太重要的舞會都給她推了,她現在唯一放在心上的社交活動,也許就是每三天去隔壁陪勞倫斯太太喝茶。
勞倫斯家兄弟倆過完聖誕節就奔赴各自的工作崗位了,現在只能不定期的返回家裡探望母親,正因為如此,簡把去陪陪這位孤單的母親看做自己的一項使命,並且徵得了她的同意,拉上史密斯小姐一起去。
史密斯小姐很瞭解倫敦的風土人情,而勞倫斯太太這輩子除了旅行,就沒離開過倫敦,因而兩人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題。而客觀來說,要論說話的水平,簡和史密斯小姐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史密斯小姐很快就成了陪勞倫斯太太說話的主角,簡只是旁聽,必要時幫幫腔。
勞倫斯太太在編結方面很有心得,而女紅恰恰是史密斯小姐最不擅長的,於是她理所當然的拜了師,簡雖然對編結沒什麼興趣,但禁不住多學一點兒手藝的誘惑,只好戀戀不捨的放下畫筆,跟著史密斯小姐一起學編結。
偏偏勒弗羅伊先生知道此事之後,極力鼓舞這一行為,“對於孤單的勞倫斯太太來說,如果能讓她找到一點兒固定的事情來打發時間,顯然要比僅僅陪她說話要好得多。”
也正是因為如此,勒弗羅伊先生甚至專門去了一趟隔壁,在探望勞倫斯太太的同時,也拜託她幫助他好好教導簡,這位太太的確非常高興的答應了。
其實簡也並非毫無成效,這段時間,還虧了她不斷尋找話題,終於使勞倫斯太太已經對於史密斯小姐的人才家世瞭如指掌,她甚至私下裡告訴簡,她覺得布萊頓牧師與史密斯小姐很般配,要安排他們認識。
勞倫斯太太沒有要求簡對她的話保密,因而簡一字不差的複述給史密斯小姐聽,後者的反應平淡,只是說要先見見布萊頓牧師,並且一再的告誡簡不要大驚小怪。但簡卻還是極力想向史密斯小姐介紹這位牧師,可惜她也只見過他一次,連他的模樣都記不清了。
就這樣過去了整個一月份,一月末的時候,泰勒太太過來探望勞倫斯太太,提起伍德漢姆小姐已經回曼徹斯特了,要到復活節之後再回來,便邀請勞倫斯太太去她在梅費爾的大宅子小住數日。
兩位勞倫斯先生都贊成這種安排,畢竟雙方是親戚,泰勒太太的大宅子,條件也比道蒂街勞倫斯家的小宅子條件要好,在這種情況下,簡當然不會有反對意見,她又可以回去安心的學畫了。
然而隨著春天的來到,簡註定不會安寧了。首當其衝的便是泰勒太太,她和勞倫斯太太兩個人住在大宅子裡,自然沒有多少趣味,不得不又將年輕人都聚過去。這一次送到勒弗羅伊家的請柬,邀請的是簡和史密斯小姐兩個人。勒弗羅伊先生坐家裡的馬車出去了,勞倫斯兄弟便過來接兩位小姐。
這四位都算是熟人了,省略了無意義的寒暄和套話,一路上聊得是夏洛特長公主正式訂婚的新聞,長公主的婚期定在五月,勞倫斯上校主動說,靠近威斯敏斯特教堂的一棟位於街口的小樓是屬於他所在的團部的,因而到婚禮那天,兩位小姐可以跟著安德魯牧師,去那棟小樓近距離看到新郎新娘。
至於上校本人,簡對他羨慕極了,因為他要作為新婚夫婦衛隊的一員,伴隨他們婚禮的全過程。
“勒弗羅伊小姐,這沒什麼好羨慕的,”安德魯牧師笑嘻嘻的,“相信我,任何一個未婚的英格蘭男人,都不願意參加長公主的婚禮,特別是當她被個德國佬娶到手。”
簡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看看勞倫斯上校,發現做兄長的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觸,就在這時,史密斯小姐突然開口了。
“勞倫斯牧師,我想長公主能夠嫁給英格蘭男人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史密斯小姐說的是事實,甚至是史實,但恰恰是這一句,把談話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