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如果自己經營管理不善造成了損失,自己的房屋就有可能變成公家的。
更主要的是供銷公司原本是十年前,縣社為了拓寬基層的業務,便於基層供銷社進貨,統一在外組織貨源而設立的一個內部科室。說到底就是一個介於基層社和縣公司之間的一箇中轉站。剛開始一年多,還勉強過得去。負責人呢?既是縣社基層管理科的科長,同時也是中轉站的站長,官不官商不商的,也不覺得有啥不對的地方。反正虧了呢?有縣社頂著。
但是後來基層社普遍推行擴大企業自主權,企業在這裡進貨的越來越少,用基層人士的話來說,純粹就是一個“二道販子”,加之縣社也越來越補貼不了,改成公司,逐漸斷奶,要他們自立門戶,自求生存,所以日子越發艱難。在這種情況下,要想自己開店做生意也是很難很難的。
首先是他們沒有自己的門市,現在只能是租了三個門市小敲小鬧做點生意勉強度日。更重要的,公司這幾年沒有多大發展,人員倒是增加了不少。在縣城,雖然供銷公司在縣社眼裡算不了啥,雖然是所謂的獨立企業,開會啊之類的事情還常常把它遺忘。對於趨之若鶩想進城的人來說,又是常常被忽略。但確是是一個被不能被忽視的地方。比如為了小孩讀書,或者照顧家裡有上了年紀的老人,想進城而又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可想的人來說,供銷公司就是一個退而求其次的最終去處。如此一來,人員就增加了不少,而且這些人又多多少少都與縣社領導或者某個科室負責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稍不注意就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現在關鍵的問題還是人的問題。如何為這些人尋找飯碗便成了重要課題。想到這些,張德富心裡就再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好在,張德富這個人並不在意這些,換句話說,他是個粗線條的人,哪裡說哪裡就忘了。所以日子還是照舊過著。
對於公司的景況,張德富並不完全清楚。過去沒有當領導,雖然聽領導,也就是李進川在職工會上說過,知道一些但並不完全清楚。現在李進川已經回縣社當工業科的科長了,一切有隻好憑自己去重新去了解了。
對於李進川,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隔閡或過節,更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大多還是工作上的緣故。主要是他這人太張揚,個性太強,聽不進別人的意見,長久下來就有些瞧不起他的意思。當聽到同事們說,李進川寫了標書要競選經理的時候,張德富便萌生了“我也要競選經理”的念頭,而且隨著事情的逐步明朗化,強化了這一念頭,甚至在心裡還有“我就是要和你爭一下,即使不成功,也要嚐嚐我的滋味。反正就是讓你不能當得太順暢、太舒服了”的思想。
而今李進川回縣社,不跟你爭了。剩下這個爛攤子看你怎麼整,說不定還在一旁靜靜地等待,等著看我的“好戲”呢。張德富不禁想道。管他呢?還是做我自己的事情吧!
當張德富萌生想和李進川一拼的時候,是找過劉欣私下襬談過的。對於財會科長劉欣來說,當然情況是非常清楚的。當張德富邀請他一起幹的時候,劉欣推辭了。他說:“他不想去躺這一壺渾水”。
當然對於老鄉來說,張德富是知道的,劉欣現在只是一個想回縣供銷社,因為他是受組織安排到此工作的。雖然現在他已經在供銷公司工作了好幾年,可工資關係依然還在縣供銷社。對於這點他是理解的,但還是把情況告訴給了他。理解劉欣的景況,但他還是不死心,最後只是說:“反正我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去拼一拼。如果不成,那就算了。但如果我成功了,你老兄還是幫我一把,當我的副手,替我管好這個家的!”無法推脫,劉欣只是微微笑了笑,並沒有作答。
而今這一切都已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