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些話的時候蘇柳的表情異常平靜,整個人身上散發出的陰冷可怖的氣息駭得廖婧狠狠打了個冷顫。
之後蘇柳就又坐回椅子。再沒說一句話,靜靜等待著。
這個時候,她完全把厲瀟也受傷的事拋到腦後,滿腦子只有宣宣一個人。
手術做了七個多小時。醫生走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成了濃墨。
“誰是病人家屬?”
蘇柳連忙走上去:“我是。我是孩子的媽媽。”
“病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蘇柳沒敢鬆氣兒。果然。
醫生語氣變得低沉:“不過孩子的右腿被碾壓造成了螺旋形骨折,也還算幸運了。具體還要看今後的恢復情況。不過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
蘇柳只覺世界轟然倒塌。她是學醫的,當然清楚醫生說的心理準備是什麼意思。骨折段移位可使患肢外形發生改變,主要表現為縮短。也就是說,未來,宣宣很有可能落下殘疾。
蘇柳強撐著謝了謝醫生。
從前每次自己從手術室出來,面對家屬或期盼或絕望的臉,只是感嘆。早已習慣了生離死別,心都變得麻木了。
然而,當焦急等在外面的人變成自己,才明白。那種焦灼和痛苦。
“那……另外一個病人怎麼樣了?”
微小的聲音,是廖婧的。
醫生搖了搖頭:“我不清楚,應該還在二號手術室進行手術。”
***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也一點點放亮。蘇柳一直守在病房,守在宣宣身邊。
宣宣一直沒有醒。
後來鄭思霖和鄭明傑也過來了。都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陪在她身邊。
再後來聽說厲瀟那邊手術好像做完了。白銘軒跟鄭思霖去照看那邊。
鄭明傑畢竟不是她的親生父親,早早就給勸回公司了。只留柳雅琴一人陪在蘇柳身邊。
白銘軒兩頭忙著。他知道,蘇柳現在很脆弱,他能做的,就是給她撐下去的力量。
厲瀟的情況也不是很樂觀。肋骨斷裂,刺破脾臟。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也得二十四小時監視,隨時都有可能出狀況。
廖婧還守在厲瀟病房外面,扒著玻璃,眼神發直。
白銘軒看了一眼,沒說什麼,去了宣宣的病房。
一整天,蘇柳滴水未進。任白銘軒和柳雅琴怎麼勸說都沒用。蘇柳只是握著宣宣滿是傷痕的小手,不發一語。
陪著她不吃不睡,柳雅琴也漸漸有些扛不住了。白銘軒出聲勸道:
“阿姨,您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行。”見柳雅琴要拒絕,白銘軒淡聲開口,“阿姨,您聽我的。只有您養足精神,宣宣醒的時候才有人能照料。蘇柳現在這樣……”
柳雅琴自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怕蘇柳挺不到宣宣醒來,就算挺到了也不見得有力氣照顧他。
柳雅琴點了點頭。拿上包,轉身。
走到門外,柳雅琴頓了頓,看向身後高大的男人:“宣宣和小柳兒,麻煩你照顧了。”
雖然不清楚面前的男子跟自己女兒是什麼關係,但活了這麼多年,這孩子對小柳兒存了什麼心思她還是看的明白的。
白銘軒點點頭:“您放心。”
白銘軒回到病房的時候,驚訝地發現蘇柳自己在沙發上睡著了。
心疼地走上前,拿起沙發尾的毯子,蓋到她身上。
走出病房,去了厲瀟那兒。鄭思霖一直在那待著。看見白銘軒過來站起身。
“我姐她……”
“睡了。”
鄭思霖嘴唇囁嚅,半晌。
“我也不知道應該叫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