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齊聲道。
“明天起加快步伐,馬歇人不歇,直搗單于王庭!不從軍令者,斬!”霍去病拔出佩劍,插在沙土裡。
八百騎兵休整了三個時辰,再次踏上征途,前面不再是戈壁荒漠,而是一望無際的流沙,流沙如水,隨風而變,戈壁上好歹還有星星點點的綠色,流沙區域就是滿眼的黃色,起風的時候遮天蔽日,方向不明,完全就是死亡之地。
但只有走這條路才能避開匈奴人的兵鋒,這是匈奴腹地,遊牧民族在家門口作戰,熟悉環境,將一切漢軍會經過的路線全都摸清了,幾十萬大軍分頭防禦,瞅準機會還會反咬一口,誰能想到,一支奇兵正透過沙漠地帶,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從最匪夷所思的角度伸到了匈奴人柔軟的下腹部。
撕開“練兵”的偽裝之後,一切都進入臨戰狀態,八百騎兵吃喝拉撒都在馬上,誰跟不上隊伍就拋下誰,丟在沙漠中的結局可想而知,事實上確實有些士兵體能跟不上大隊,被丟在沙漠中自生自滅。
三百里沙漠,吞噬了二百多名士兵和五百匹戰馬的生命,剩下的都是經歷了生死考驗,從意志到軀體都是鐵打的硬漢。
六百騎士從沙漠中出來後,形象上完全找不到大漢朝騎兵的影子了,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在大漠裡生活多年的牧民,鬍子拉碴,通體惡臭,袍子骯髒不堪,唯一能辨別出身份的只有精鐵打造的環首刀。
唯有霍去病沒受任何委屈,即便在沙漠中他照樣每天喝米酒吃羊腿,偶爾還有瓜果梨桃,別人連喝水都省著,他卻有足夠的清水洗臉,還有乾淨的替換衣服,劉彥直此刻完全是一個寵溺兒子的父親,一絲一毫不願兒子受委屈,還要處心積慮的給他樹立威信,建功立業。
這個目標越來越近了,再走五十里,就是單于王庭。
單于王庭並不是一個固定的地點,遊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王庭也是流動的,漢軍很難找到王庭的所在,現在漢軍主力都在數百里外,王庭內部一片祥和,只有兩千多老弱婦孺等待著他們的兒子和丈夫凱旋歸來。
但他們等來的卻是漢軍的屠刀。
第十二章 在戰爭中學習戰爭
凌晨是人們最疲憊鬆懈的時刻,匈奴王庭萬籟俱寂,所有人都在甜美的夢鄉中酣睡,身份尊貴的羅姑比大人躺在溫暖的裘皮被窩裡,身畔是兩個肌膚如凝脂般的漢家美人,匈奴人每年都要南下打草谷,搶掠一切能帶走的東西,金銀、牲口、鍋碗瓢盆,當然還有人口,匈奴人長在苦寒之地,女人面目粗糙難看,所以中原女人是最搶手的貨物,羅姑比身為單于的叔父,擁有大量財富,包括上萬頭牛羊,上百名中原奴隸,這兩個女人就是其中之二。
忽然耳畔傳來細微的聲音,像是鼓點,又像是雷聲,但對於草原上的民族來說,這種聲音的來源只有一個,就是叢集騎兵衝鋒時馬蹄敲擊大地的節奏。
羅姑比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這兒不是邊陲前線,而是匈奴王庭,最近的漢人軍隊也要在五百里之外,再說王庭周邊二十里到處都是斥候,不可能有人摸到這麼近的地方。
但是他還是爬了起來,趴在地毯上用耳朵貼著地面傾聽,頓時臉色煞白,沒錯,是馬蹄聲,而且肯定不是自己人,是漢軍!
羅姑比手忙腳亂去穿袍子,三月裡的大漠還是嚴寒季節,光著身子逃命是要凍死人的,等他披上袍子,拿了馬刀,馬蹄聲已經逼近了帳篷,他撩開帳篷,就看到星星點點的火星在快速接近,忽然那些火星如同流星般拋射過來。
無數帳篷被點燃,毫無防備的匈奴人逃出帳篷,拼死抵抗,卻淪為騎兵的刀下之鬼,這一幕場景羅姑比實在是太熟悉了,每次匈奴騎兵橫掃漢人村鎮的時候就是這樣,暴風驟雨般的衝鋒,砍死前進道路上的所有生命,天道輪迴,終於該匈奴人承受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