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勻速降落中,早已有人等在科研一樓的大廳中,這天是沈知蒽第一次見到聞洛溪。 坐在沙發裡的人,米色香風套裝,白色長筒靴,中長卷發,年齡看起來和沈知蒽相差無幾。 聞洛溪低頭玩著手機,時不時瞥一眼電梯。 直到梯門拉開,一道高挑個子,身著大衣的身影出現,聞洛溪立刻歡快地向聞書硯跑去,“小叔叔,小叔叔!” “我把這周的工作全部提前完成了,你給我放三天假唄,我男神回國了。” 聞洛溪向聞書硯撒嬌,緊緊纏著他胳膊。 聞書硯斜她一眼,無情地將胳膊抽出,“想請假找你主管去請,我說了不算,再有,哪來的男神?少犯花痴,對你沒壞處。” 聞洛溪不服,“請假的事,小叔叔說了還不算?我看你就是不想給假。” “抱歉聞洛溪同志,我和你不是一個部門的,不能越俎代庖,而且我不可能什麼事都管,我怕英年早逝。” 聞書硯抬了抬手臂,露出手錶給聞洛溪看,說話口吻嚴厲,“睜大眼睛看看幾點了,趕緊開車回家!” 直到聞洛溪氣得站在原地跺腳,才注意到小叔叔身旁帶了一個女人,深秋的夜風中,他傾身為她開車門,直到人坐好了又關了車門。 她有適配小叔叔的清挑個子,奶白色大衣,長髮恣意地垂在背後,在晚風中輕柔拂動。 那晚聞洛溪沒有看清沈知蒽的模樣,只記得她坐上車時被頭髮遮了一半的側臉,冷俏有致,清幽得像早春盛開的白玉蘭,只是骨子裡透著一股傲氣。 “她是誰?小嬸嬸?”聞洛溪氣哼哼低聲嘀咕。 方盛早就悄無聲息地進了車裡,熱風將空氣烘得暖。 上車後,聞書硯隨著沈知蒽坐到後排,他身體前傾,抬手握了個空拳,朝方盛腦袋砸了一下,沉聲問:“你在我房間放東西了?” 猝不及防,方盛吃痛地悶哼一聲,揉著頭遲疑回答:“是我——我放的。” 聞書硯:“那是你分內工作?做不好就回家休息,免得給我生亂!” 方盛沒再接話,擅自放了首曲調輕緩的音樂,似是給老闆壓壓火氣。 聞書硯訓完人,偏頭去看沈知蒽,一副向她自證清白的樣子,沈知蒽趕快避開那雙眼底含著薄笑的眼睛,佯裝去看車窗外的飛機。 夜好像沒有多久就要結束了,暖氣將人團團包圍,滿身疲憊終於得以著落,車子駛出集團大院沒多久,沈知蒽就睡著了。 朦朧的燈光籠在她清冷的臉上,人便柔和了幾分。 聞書硯靠在車座裡,偏著頭饒有意味地看她,唇角悄然勾起,如果沈知蒽忽然醒來,她一定又覺得他表情浮浪。 畢竟他這個人總在無雙公子與浪蕩子弟間陰晴變換。 車子顛簸時,沈知蒽轉了轉頭,人沒醒,用手捏了兩下脖頸。 見此,聞書硯向沈知蒽那邊坐近,抬起左手輕輕伸到她頸後,給人當起了人工頸枕。 聞書硯也實在是累,後來他也睡著了,困頓中感覺有人在拉他的手,等他醒時才知道沈知蒽已經先他醒了。 “別動,麻了,麻了,先緩一會兒。”聞書硯手痠麻得不敢動,悶聲苦求。 他的掌心貼在後頸,很是溫熱,舒服,又曖昧不清。 雅頌大院近在眼前,沈知蒽想開口說謝謝,又覺得言輕,還沒說出話時,握在她後頸上的手掌忽然使了個力度,聞書硯將沈知蒽的臉轉到面對自己的方向。 她也是剛睡醒,聲音無端有種撒嬌的朦朧感,“疼——疼了,聞書硯你幹嘛?” 沈知蒽沒好氣地把聞書硯的手一巴掌打掉,“啪”得一聲。 半明半暗的光線裡,聞書硯的嗓音疲倦而低迷,“疼?我真沒用力,應該是你沒睡舒服。” 倆人一言一語的,方盛不知道後面在發生什麼,頭都不敢回,拿起外套悄咪咪地下了車。 沈知蒽見方盛走了,也開始拎包,“今天謝——” 聞書硯倏地半個身子都轉向沈知蒽,打斷她的話,搶先說:“沈知蒽,以後讓我照顧你,好麼?” 沈知蒽懂他的意思,也知道這句話的分量有多沉重。 但是她有自己的顧慮,如果沒有西沫,沒有那個她親自參與拿掉的孩子,她會答應。 食色,性也,沈知蒽終是俗人,就是單論聞書硯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