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對她太過無禮。
一名鎮妖使問:“江大人,季少主,有什麼事嗎?”
季魚道:“我有點事想問陳青轍。”
鎮妖使有些為難,“這……”
他們很想說,要不等明天再問行不行?現在這麼晚了,他們也不好去請示國師。
只是沒等他們開口,就見江逝秋上前,揭開車門上的符籙,直接將門開啟。
兩個鎮妖使:“……”
有這麼一個任性又妻奴的指揮使,他們能怎麼辦?也很絕望啊!
現在去通知國師明顯來不及,兩名鎮妖使只好瘋狂給巡邏的人作手勢,意示他們過來幫忙。
不怕別的,就怕如今力量大增的陳青轍暴起,趁機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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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陳青轍同樣沒有睡,在季魚他們過來時,他就知道了。
等到江逝秋將車門開啟,季魚進入馬車後,他壓抑地問:“你們過來做甚?”
季魚上車時,看到陳青轍坐在馬車最裡面,背靠著車壁。
馬車裡的光線很暗,不過除妖師的夜視能力都很不錯,季魚清楚地看到他身上的黑色經絡蔓延得更多,在他臉上、脖子和手等地方縱橫交錯,妖詭邪惡。
陳青轍身上的氣息也越發危險。
季魚靜靜地看他,問道:“是不是很難受?”
陳青轍不語,他暗暗咬緊牙關,不想在她面前示弱。
當年季魚對年幼的他下狠手時,兩人註定這輩子當不成姐弟,原本就薄弱的血脈親情由此斬斷,只剩仇恨。
或許是當初太過絕望,他深深地記住那種瀕臨死亡的痛苦滋味,以至於直到長大後,每次見到她,無法壓抑心中的恨意,忍不住挑釁她,想看她出醜,想讓她也經歷自己曾經的痛苦。
若是能親手殺死她,那就更好了。
季魚見他不吭聲,也沒在意,像是在欣賞他的痛苦。
這副冷靜到冷酷的模樣,再次刺激到陳青轍,他最恨的也是季魚這副模樣,當年她差點殺了自己時,她也是如此。
“滾!”他咬牙徹齒,恨聲道,“你給我滾!當年我尚且年幼,力量不如你,差點被你殺死是我活該!如今我擁有妖鬼之
力,一旦妖鬼降臨,第一個殺你!妖鬼絕對會將你吞噬!”
說到最後,他哈哈大笑,一臉暢快之色。
季魚哦一聲,突然說:“我的記憶被人抹去了,其實我一直不記得自己有殺過你。”
“?!!!!”
陳青轍的聲音截然而止,雙眼染上猩紅,眥目欲裂,兇戾地瞪著她,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你說什麼?!!”
季魚平靜地重複一遍。
陳青轍胸腔劇烈地起伏,恨意滔天,恨得一口牙幾乎咬碎:“你——居然忘記了?!!”
當年那樣的絕望痛苦,讓他一日都不能遺忘,恨之入骨。
然而,她居然忘記?!甚至還在他面前輕飄飄地說,不記得自己做過這種事?
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他這麼痛苦,她憑什麼忘記?
陳青轍身上的氣息劇烈地浮動,兇戾、殘忍,四處碰撞,馬車上的金色符紋亮起,符籙也由此變成灰色。
龍泉山深處傳來異動,隱隱有什麼凶煞暴動,連月光都彷彿變成了血色。
這可怕的異常也驚動了營地裡的人,瞬間所有人都從帳蓬衝出來。
國師從帳蓬裡走出,一雙深邃的眼眸望向關押著陳青轍的馬車。
只見那帶著絲絲血色的月光下,數名鎮妖使手持陌刀,嚴陣以待。
一襲緋衣的江逝秋站在車門前,似乎感覺不到從馬車裡爆發的邪惡戾氣,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