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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季魚恍恍惚惚地看著他,嘴巴張開,聽到自己的聲音:“夫……君。”

紅袍男子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握住她的手。

被那隻手握住的剎那,一股極為陰冷幽寒的氣息襲來,讓季魚渾噩的神智清醒了幾分。

只是這幾分清醒,在男子幽暗的眼眸注視下,再次潰散,意識被深深壓住。

男子握著她的手,柔情蜜意地將她拉到懷裡。

季魚乖巧地倚靠著他,被那具陰寒的身體凍得直哆嗦,嘴裡喃喃地叫著“夫君”。

他低頭,用力擁緊她,“娘子,你很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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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魚只是往他懷裡縮,一邊叫著:“夫君,好冷……”

生魂離體,如何受得住這般強大的妖邪的本體幽寒陰邪之氣,然而她的神智渾噩,被動地依靠著她的“夫君”,想從他身上汲取一些暖意。

男子越加溫柔,用一種近乎喃語的聲音說:“真可憐……”

可憐什麼?

季魚茫然地看著她的“夫君”,依戀地蹭著他。

這樣的舉動顯然取悅了他,笑意從他的眉稍眼角流露,本應該是無雙的溫柔,卻又透著森然鬼氣,妖詭恐怖。

他的嘴裡說著“可憐”,柔情蜜意地低頭,吻從她的額頭往下。

冰冷陰寒的吻迫得她不得不抬頭,承受著這可怕的憐愛親暱,直到那吻落到唇邊時,她下意識地掙扎起來。

“娘子。”他又喚了一聲。

季魚只是遲疑片刻,便乖巧地仰著臉,由著她的“夫君”憐愛。

蒼白細瘦的手下意識揪著他的衣襟,嘴裡發出可憐的喘息聲,指尖漸漸地收緊,泛出幾分瑰麗的嫣紅色。

屋內靜悄悄的,不知何時,外面的喧囂消失了,新房變成一個與世隔絕的獨立空間,不受世間紛擾。

案上的大紅色喜燭燃燒著,一夜未熄。

“少主?少主?少主……”

紅綃焦急地喚著,小心翼翼地推著床上的女子。

她睡得並不安穩,眼皮不斷地顫動著,纖長的黑色睫宇宛若衰微的蝶翼,無力地顫抖,雙手用力地揪緊了被褥,手背上手筋畢露。

卻不知為何,始終無法清醒。

那張終年蒼白的臉龐,突然浮現曖昧的暈紅,眼尾染上一抹玫紅色,似是在承受什麼激烈的情緒。

紅綃急得不行,不知道少主在夢裡經歷什麼,居然一直喚不醒。

雖然很想將她叫醒,但她也不敢多作什麼,生怕自己插手,讓她在夢境之中受到重創。

最後沒辦法,紅綃取出三支線香,又翻出香爐,將點燃的線香插在上面。

線香點燃,三縷輕煙嫋嫋而升。

似是受什麼指引,輕煙朝著窗外而去,消失在外面的夜色之中。

紅綃一邊關注床上的少主,一邊盯著輕煙消失的方向,手中握著佩刀,警惕著周圍。

直到線香燃到盡頭,季魚終於睜開眼睛。

此時她已經是渾身大汗涔涔,汗水沾溼她的鬢髮,黑色的髮絲有幾根黏在她蒼白的臉龐上。

“少主,您醒啦!”紅綃驚喜地道。

季魚張嘴,只覺得口乾舌燥,說不出話來。

紅綃趕緊倒了杯溫水服侍她喝下,確認她的身體無礙,總算鬆口氣。

突然,紅綃注意到,少主那雙水潤的眸子裡,染上幾絲嫵媚的春情。

那一瞬間,她懷疑自己看錯了,再次定睛看過去,發現床上的人的雙目已恢復清明,什麼春情皆消失不見。

難道是她看錯了?

紅綃問道:“少主,您做了什麼夢?”

季魚倚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