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
江逝秋對此很滿意。
只是有些時候,不僅人心會不足,生出更多貪慾,妖邪更是不能免俗。
比起尚被道德法理約束的人類,妖邪生性殘酷、貪婪嗜慾,更是慾壑難填,得到她的靠近仍是不夠,還想要更多,不僅是她的喜怒哀樂,還有她的情、她的心。
季魚一直在看他,面容仍是那般溫和、平穩,唇角微微翹起,讓她蒼白倦怠的面容添了幾分無瑕、純淨。
清遠悠逸,純粹美好。
她開口道:“江逝秋,如果你不嫌棄我這一身病骨是拖累,那我們便做夫妻罷。”
江逝秋似乎愣住了,那張妖異的面容難得多了幾分傻氣。
不過須臾,他便反應過來,瞳孔微顫:“真的?”
季魚含笑點頭,她不僅這麼說,也這麼做了,朝他靠近,蒼白微涼的唇輕輕地落在他的面容,一觸即離。
那一瞬間,那雙墨玉般的眸子瞠大,染上不祥的赤紅色,妖詭恐怖,令人驚懼。
季魚赧然地退開,發現他白玉般的面容浮現若隱若現的赤紅色妖紋時,神色微頓,沒有說什麼,只是笑著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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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晚上,江逝秋都有些不在狀態。
反倒是季魚因為還在生病中,在外面的雨聲停歇後,很快又安然睡去。
翌日,季魚在雞鳴聲中醒來,睜眼便看到一雙赤紅如血的妖異雙眸,曉是她素來臨危不懼,也被嚇了一跳,差點祭出噬焰金珠誅妖。
心臟因為跳動得太快,以至於心口一陣絞痛。
她忍住身體的痛,面上的神色很平靜,問道:“怎麼了?”
江逝秋注意到她眉間一閃而逝的忍耐之色,緊張地問:“娘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哪裡疼?”
說著,將她摟到懷裡,小心翼翼地檢查。
溫暖的氣息包裹住她冰冷的身體,似乎連疼痛都輕緩許多。
這並非錯覺,這段日子與他朝夕相處,季魚已經察覺到,每每與他靠近時,身體的疼痛會減輕許多,似是被壓制下去,不再疼得寢食難安。
這些日子,也是她長這麼大,最輕鬆的時候。
雖是飲鴆止渴,實在令人眷戀。
季魚斂下眼裡的深思,面上笑道:“沒什麼,就是……你的眼睛怎會這般?”
她看了看他赤紅如妖的眼眸,雖然不太習慣,卻也正視他,沒有畏懼,或是無視他。
江逝秋坦然地道:“為夫實在太激動,有些控制不住。”
季魚:“……”控制不住,這是要妖化嗎?
明白他激動什麼後,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沒再說什麼。
天亮後,一行人再次啟程出發。
昨晚下了一場暴雨,地面泥濘,一個個水窪,山色風光如洗,草木被大雨沖刷得越發的青翠碧綠。
季魚坐在車裡,掀開車簾往外看。
因昨晚的雨停得及時,沒有釀成洪災,田地裡還未種上莊稼,放眼望去,宛若一個個蓄滿了水的水塘,有不少村民正在放水,準備翻地,待過幾日,便是春耕之時。
看著這平凡樸素的一幕,季魚又想起昨晚的水鬼。
那水鬼並非是這附近的鬼怪,趁著暴雨而來,目標應該是自己。
對此她並不覺得意外。
從小到大,她特別容易招鬼怪妖邪,為此祖母一直不太願意讓她出門,就算出門,也會安排妥當。
是以她雖是季家少主,其實出門歷練的機會並不多。
以前那些妖邪鬼怪不是覬覦她的身體,就是想要殺她,唯有昨晚的水鬼,是第一個直言“詛咒”的。
詛咒嗎?
如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