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不可!\" 楊毅話音剛落,藺相如和魏徵異口同聲道。
\"為何不可?\" 楊毅挑眉反問。
魏徵望了眼藺相如,連忙行禮道:
\"主公,大軍即將征戰,天下尚未安定,徵收二成農業稅,大軍吃什麼?
運輸糧草,建設工事,修繕官道,維護城牆,都需要百姓出力,如果沒有徭役,誰來填補這個巨大的空缺?\"
說完,魏徵滿面懇切地看著楊毅。他實在不願看到楊毅像楊廣那樣好大喜功,空談豪言。
藺相如也在一旁附和道:
\"主公,天下農業稅皆為五成,主公如果想施恩於百姓,不如降低到四成即可。至於徭役,主公可以下令輪流上崗休息,以此顯示仁德與威嚴。\"
楊毅不得不承認,魏徵和藺相如說得都有道理。但在他看來,常郡既然已經破敗得如此徹底,那就應該痛下決心,一刀兩斷,破而後立。
百姓辛辛苦苦耕耘一年,一條法令就要拿走一半的收成,確實不妥。那些豪紳富賈,才是應當承擔稅收的大頭。
但是這些話,楊毅並不打算現在就說出口,畢竟豬要肥了再宰,如今的常郡,還缺乏足夠的肥豬。
在風塵瀰漫的淮南古道上,一支氣勢磅礴的馬車隊伍正疾如閃電地行進著。
隊伍之中,赫然有當今朝政的左相裴通,以及中書舍人蔡覽,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常郡,肩負著為楊毅送天子儀仗的重任。
按照最快的路線,從東都洛陽到常郡,應是穿越鄧州,順長江水路直抵。然而此刻,長江水域已被王世充與杜伏威分割掌控,裴通一行被迫選擇了蜿蜒曲折的陸路。他們北上洛陽,借黃河航道到達山東萊州,隨後沿海岸線南下。
雖然這樣的路線保障了安全,但行程卻延長了兩倍有餘,原本只需二十多日的旅途變得遙不可及。
“子校,你認為陛下是否準備禪讓帝位了?”
車廂中,顛簸不休,裴通滿心憂慮地向蔡覽發問。
“左相何以有此一說?陛下正值壯年,正是大展宏圖之際,怎會生出退位之意?”
蔡覽被裴通的話嚇了一跳,驚恐萬分地回應。
裴通無奈地嘆了口氣,從懷裡抽出一封密函:“這是臨行前,陛下交予我的密令……”
看見裴通手中的密函,蔡覽面色大變,連忙擺手:“左相莫要害我。”
見裴通和蔡覽如此戒備,他輕笑兩聲,將密函重新收入懷中:“子校無需過於謹慎,密函中不過是陛下近日的旨意罷了。”
聽罷,蔡覽心中稍安。妹妹雖受楊廣寵愛,但政局之事他不敢妄動,此行送天子儀仗也是妹妹的極力催促。
正交談間,車隊逐漸減速,一匹戰馬停在車廂外,恭敬地通報:“左相,國舅,揚州城已到。”
揚州雖然表面上仍屬大隋領土,但在裴通二人心中,這裡已是太子的地盤。兩人不敢怠慢,整裝後相繼下車。
為了此次天子儀仗,楊廣特意派了一隊禁軍護送,領軍的統領亦是皇室血脈。面對繁華喧囂的揚州城,裴通目光中掠過異彩,沉聲問道:“楊將軍,揚州現今的郡守是誰,是否已通稟?”
“已經派人通知了,左相稍待片刻。”楊海拱手回禮。
裴通微微點頭,下令所有禁軍下馬,靜靜等待。
分秒流逝,期待中的熱烈歡迎儀式並未出現,裴通面露不悅,再次開口:“楊將軍,難道有何變故?”
楊海神色略顯不自在,之前他派了一名禁軍持令牌前往通報,按照常理,揚州郡守早該率領僚屬前來迎接了。
“或許是揚州郡守公務繁重,不如左相您稍待片刻,末將親自去探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