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妹妹就換著戴吧。”疏桐站起身來:“我先回房去休息了。”
疏桐抱著琴匣飄然而去。回想起雲羅面上那縷難堪表情,心下竟有些小痛快。
只是,疏桐前腳抱琴入室,王墨後腳便跟了進來。
“公子就這麼將雲羅姑娘丟在茶室?”疏桐擱了琴匣訕訕笑道。
王墨看著疏桐。面上卻沒有多的表情,只走近了道:“那車伕可有異常舉動?”
見王墨如此,疏桐便也收斂了面上的訕笑,將白日看見那客棧小廝與車伕的對話原樣複述了一次。
“他說八盤峽悍匪橫行?”王墨眉梢微微皺起。
“沒看錯的話,他確實是這個意思,建議從西城門出城,繞行三岔口。”說罷,疏桐又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公子可派人去街市上多找幾個人打聽一下。若那八盤峽果真有悍匪,我們就是繞行半天一日的,也未嘗不可。”
“嗯,桐兒說得有道理。”
見王墨要出門去,疏桐問道:“公子。可是你讓七兒整日守著這張琴?”
王墨停步轉回身來,唇角勾起一絲笑容:“桐兒發現此琴的秘密了?”
“奴婢眼拙,卻是雲羅姑娘發現的。”
王墨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真是她發現的?”
疏桐卻轉而道:“我們此行取遠路去龜茲,為的是找高僧白延翻譯琴背的銘文?”
“桐兒雖然明白的遲了點,卻終究還不算笨啊。”王墨走近疏桐,攬臂將她擁入懷中道。
自王墨與雲羅同行同宿以來,疏桐總覺得他身上有股曖昧不清的脂粉氣,窒悶逼人。她抬手撐開他的胸壁,想與他保持距離。
“仔細隔牆有耳。”王墨手臂加力,將她牢牢箍在懷中。
明白王墨話裡的意思,疏桐卻也不再掙扎,只是仰首繼續提問:“這麼說來,權叔託我轉交的感謝信,其實是為我們引薦的書函?”
王墨垂下頭,唇瓣幾乎貼著她的耳鬢道:“正是。”
“那段銘文和西夜國的寶藏有關?”
“不錯。”
“聽權叔說,銘文記載的大致內容是‘絕響’數度易主的經歷,莫非‘絕響’的某任主人是西夜國的?”
王墨卻道:“桐兒,今夜我與你同宿,可好?”
王墨的聲音顯得有些喑啞,柔軟的唇瓣和著溫熱的吐息輪流拂掃過疏桐的耳廓,令她的心臟驟然收縮,她急道:“公子,奴婢這些日子趕路太累,身子不舒服,還是讓雲羅妹妹侍奉你吧?”
“是麼?我原是想著桐兒有這麼多問題要問,怕時間不夠,準備徹夜奉陪呢。”王墨倏忽放開疏桐,退開了一步道,“既然桐兒身體不舒服,那我就不打攪了。”
眼睜睜看著王墨大走出門去,疏桐面上露出了無可名狀的神情。
午飯後,王墨說要去市集採買補給,與孫青一道帶了幾輛馬車出了客棧,直到客棧限時供應的餐飯端上桌子,兩人才行色匆匆的趕回來。
用完餐飯,王墨果然去了雲羅的房間。
好些日子沒在真正的床榻上入睡,缺了那安眠香,疏桐這一夜竟輾轉難眠。思量許久,她決定去樓下院中的車轎內取一枚香餅助眠。
王墨安排有人在院中值夜,疏桐去值夜人手裡要了鑰匙開了車門,上了車後便覺得客房太過空曠,香餅燃開來未必有狹小的車廂效果好,就決定就在車裡睡一夜。
疏桐用火摺子重新點燃了薰籠,待香霧絲絲縷縷彌散開來,她便除了釵環鞋襪躺上了錦榻。卻正是迷迷糊糊之間,突然聽得車廂外傳來了一陣細碎聲響。
第一三四章 金城濁河
疏桐坐起身來,將耳朵貼近車窗,便聽得窗外傳來一陣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