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公子無心偏護奴婢,但奴婢終歸是因公子而受益。羅先生常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公子的恩情奴婢銘記於心……”
“所以,桐兒姑娘此時來清梧院,是想以身相許?”王墨唇角勾笑,突然闔上書頁站起來,朝疏桐走了過來。
疏桐一怔。她不過是想借感恩這個話題為切入點拉近距離,說服王墨留她在王家,卻沒想到王墨竟會把話題扭曲至此。
眼看王墨趨近眼前,疏桐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不料絆住了地上的銅燻爐,身子霎時失衡,手足無措間人便直直往後栽倒。
眼見疏桐的腦袋就要磕到書案案角,王墨急行一步,傾身貼近,一手撐在書案上借力,另一手穩穩托住了她的後腦勺。兩張臉近在咫尺,鼻翼相對,彼此間一呼一吸的氣息都清晰可聞……
“哐當!”一聲脆響自門口傳來。
王墨聞聲轉回頭去,便見那小丫鬟立在門口面紅耳赤道:“對不起,我,我什麼都沒看見……”
話還沒說完,那小丫鬟竟丟下地磚上碎裂的陶罐和灑了滿地的茶葉,捂著臉轉身跑開了。
王墨一手摟住疏桐的腰,著力將她扶起後,搖頭喟嘆道:“我的清白被你毀了。”
疏桐原本有些心慌,聽了這話反倒鎮定下來了。她望著一地的茶葉和碎陶怨道:“這小丫頭也不知是從哪裡找來的,怎麼如此笨手笨腳?”
王墨笑道:“是有些笨手笨腳,和你當年差不多。”
當年的自己哪裡是笨手笨腳,不過是借粗笨的模樣報復而已。疏桐心下暗自辯駁一番後,又道:“當年奴婢確實粗笨不堪,好在這些年得了夫人指教,有些長進了。”
王墨卻只笑不語。
疏桐去室外拿了掃帚和撮箕進來,麻利的將地上的碎陶和茶葉清理乾淨。她正要將垃圾送出門去,那小丫鬟竟又自動出現了:“姐姐,這活兒髒手,我來吧……”
“叫你沏茶,你捧了茶罐來做什麼?”疏桐將手中的工具遞給小丫鬟,不解問道。
“我看茶格子裡有好多罐子,分不清哪罐是姐姐說的安州茶,就想過來問問,誰知,誰知一進門……”回想起先前在門口目睹的一幕,小丫鬟的臉又漲得通紅了。
“爐上的水開了沒?”疏桐出聲打破了此間尷尬。
“啊!我都忘記爐上還燒著水了!”小丫鬟似才想起,一聲驚呼後,扔下掃帚和撮箕便急慌慌衝了出去。
疏桐和王墨對視一眼,當即道:“我去看看,她這粗心模樣,可別把屋子引燃了。”
目送疏桐出去,王墨回到書案前,再次拿起桌上的書卷,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淡去。
片刻後,疏桐端著茶盤走了進來。
“這丫頭還真不是一般的粗心。灶孔裡的柴火塞得滿滿當當的,著了一半的木柴都掉到灶外來了,若不是木柴堆離灶遠,廚房還真給她點著了。”疏桐將茶盤擱在桌角,拎壺斟了一杯遞給王墨道。
王墨接過茶杯,卻又順手在桌上擱下道:“這麼說來,這丫頭還真留不得……”
疏桐看著那隻青瓷茶杯,心中一陣翻騰,面上卻依然淡然若定:“公子既打算長住,不如直接向老爺提出,讓奴婢來服侍你吧?”
“你如何知道我準備長住?”
王墨面上多了一絲警惕,雖不過剎那即逝,卻也被疏桐看得清清楚楚。細細尋思一番白日司馬穎與王墨和王愷兩父子的對話,疏桐越發覺得王家與成都王在密謀著什麼。
心底轉過幾個念頭後,疏桐便套話道:“是王爺有事託付,公子才決定長住洛陽的吧?”
王墨面色一冷:“你偷聽我們說話?!”
看來,自己的猜測沒有錯。疏桐做出低眉垂眼的恭順模樣:“受夫人教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