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了方清執固然是一片好心,卻使雙方誤會更深,一清大師更祭出聚仙符來,這件事情弄得越發大了。
行不多遠,前方來了兩名修士,其中一人是個胖大漢子,穿了件對襟短祆,露著個碩大肚皮,下著犢鼻袴,持著把大蒲扇,一副村夫打扮,他身邊那名修士,卻是儒巾長袍,手持灑金摺扇,倒也算英俊瀟灑。
那儒生修士向原承天招手道:“道友慢來,小生不管你怎樣得罪了禪修,你只管將你手中女子交給小生,小生絕不會難為道友,道友以為然否。”
他說話之際,將手中摺扇迎風開啟,一股幽香之氣向四周散去,方圓數里,盡成蘭麝之地了。
可是那香氣入鼻之時,原承天立時覺得腦袋一陣發暈,心中不免冷哼一聲,想以這種草木芬華來對付自己,實是瞧自己太輕了。紫羅心法運將起來,剎那間就將香氣驅出體內了。
他並不稍顧,遁風起處,已從二人身邊掠過,那儒生見自己的摺扇香風對此人毫無用處,不由一呆。自己的摺扇香氣採數百種靈草毒花,經三年煉製而成,尋常修士只需聞到一絲,必定骨軟魂散,以之對敵,無有不應,哪曾想原承天竟不稍顧,便急掠而去了。
胖大漢子哈哈大笑,向前跨了一步,身子便行了數里,此為遁術中極高明的步雲遁了,雖比不得禪修的青光縱地術,可在遁術之中,也算是頗為知名。
如此連跨數步,竟是快要追上原承天了,原承天暗忖道:“這是要與我比試遁術嗎?”
他對天下遁術,自是無所不知,這大漢的步雲遁自也是曾修行過的,只是不管是何種遁術,都需消耗真玄,越是高明的遁術,真玄消耗越多,是以尋常時原承天只以最簡單的風遁代步,取其耗力最少罷了,而一旦需要以極速遁行,則有白鬥可用,是以原承天等閒是不肯使用高明遁術的。
如今這大漢自恃遁術了得,頗有賣弄之嫌,原承天好勝心起,當即收了風遁,向前斜跨半步,身周立時有青雲環繞,一步之間,竟去了十餘里了,比之大漢的步雲遁卻又快了一倍有餘。
大漢一呆,叫道:“同樣是步雲遁,道友怎會如此高明?”
原承天嘿嘿笑道:“渾然只著三分力,步雲方得輕便省。”說到“渾然”二字時,像是加重了點語氣。只是話未絕,身形已是不見了。
大漢見是追不上了,停了下來,喃喃自語道:“這是步雲遁的總綱歌謠,不過是說施展那步雲遁時,需得舉重若輕,不可用力過猛罷了,此意天下皆知,有何奇處?”
可原承天無端說來,想來並非無因,於是就此歌謠深深想去,仍無所悟,這歌謠每天都要念了三四遍,若有何玄奧,怎能不知?
正在唸念有詞,忽見面前青光微閃,大漢心知有異,忙用手接住青光,知道那是一團靈識所凝之氣,心念動處,那道靈識已入了腦海,大漢沉吟良久,忽然面露狂喜之色,叫道:“原來如此。”
大漢至此方知,步雲遁雖流轉天下,可其中奧妙,真正能得以洞悉者也不過廖廖數人罷了。
“渾然只著三分力,步雲方得輕便省”此句中,那“渾然”二字,竟是用真言所書,若只從表面上理解去,怎能修成最高明的步雲遁術,唯有將“渾然”二字真言細細剖解開來,方能成其大道。
可是天下修士,絕大多數被這歌謠的字面意思所迷,怎能解出這“渾然”二字的玄奧,是以修此遁術者,常嘆這“渾然”二字實不可解,或為虛詞罷了,卻不知其中另有真意。
如今原承天既然點明其中玄奧,那“渾然”所用的真言又是在凡界流傳甚廣的,是以大漢頓悟之後,立刻動用玄承,再修步雲遁術,立時覺得受益無窮,這步雲遁本是他最得意的法術,如今由原承天點悟之後,真可以此術與天下修士爭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