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修士從容道:“我等皆是北原散修,只因貪看仙會鬥法,這才來遲。”
兩名修士就揮了揮手,道:“既是如此,速速進去,只怕裡面已鬥將起來了。此刻怕也沒人再會來,我二人也進去瞧瞧。”
原承天見二修盤查不嚴,初時倒是有些驚訝,轉念想來,那散仙會本就是個鬆散不過的組織,怎有法則制度可循,不過是群烏合之眾罷了。
而這樣的烏合之眾,就算人數再多,又怎能鬥得過十大仙族?
原承天心中嘆息,就隨著那兩名修士進入地府,約行了數百尺,就進入一座龐大的地府之中。
那地府之中置了十餘座丹爐,那丹爐皆是揭了爐蓋,任由爐中火光沖天,借這爐中火焰,地府之中自然亮如白晝。
而地府中央處,是一座土臺,此刻臺上正有十餘名修士,諸修境界不一,正在那裡爭吵不休。而臺下散修,或有三四千之多。
就聽一名黑衣修士道:“若是依著我,早就決出首領來,哪裡需要苦候多時?我仍是那個主意,不管是誰想爭奪北原散仙會的首領,只管到臺上來,大家你殺我,我殺你,最後那個活著的,我便服他。”
另一名黃衫修士冷笑道:“依你的主意,這裡的人豈不是要死了大半?並且先上臺的修士可不就是大大吃虧?任你如何神通廣大,被諸修一通車輪戰,哪裡還能活命?”
黑衣修士被這一通叱責,心中已知提議有錯,卻兀自強辯道:“這主意雖是糟糕,總比沒主意好。”此言自是引來諸修一陣大笑。
就見一名白衫修士輕搖羽扇,朗聲道:“諸位聽我一言,在下雖是不才,倒是有個妙計,若是依著我的主意,也就是片刻工夫,就可選出首領來。”此人運用真玄,那聲音分外宏亮,就將地府中的喧鬧之聲壓將下去。
諸修見此人誇下海口,心中暗生期待,紛紛道:“快說,快說。”
白衫修士洋洋道:“我北原散修雖然人數不多,比不得白原南土有數萬之眾,可也算是英才輩出,正因為英才實在太多,可首領只有一人,自然需要想個妥善的辦法來。”
諸修見他說了半天,仍是不入正題,皆是大急,不由得紛紛鼓譟,更有那性急者就破口大罵起來。
白衫修士忙道:“莫急,莫急,我的主意,乃是由天而定。在下原有一件寶物,就叫通靈玉珠,待會兒我將這玉珠胡亂祭起,那玉珠落在誰身上,誰就是北原散仙會首領。”
諸修聽到此議,皆是目瞪口呆,先前只當此人儀表不俗,胸中定有高論,哪知說出話來,才知狗屁不通,心中皆忖道:怎的世間居然有這樣的蠢人?正作沒理會處,從地府入口處飛來一道身影,剎那落到土臺上,此人大喝道:“無知蠢材,還不給我滾。”
此人伸手捉向那白衫修士的束髮,那白衫修士雙臂尚未舉起,身子已是騰雲駕霧般飛了出去,不巧撞到一座丹爐之上,將那丹爐撞倒,引得地府諸修一陣驚呼。
但見此人身材瘦小,實不滿五尺,卻是氣度不凡,一雙怒目威稜四射,土臺上雖是立了十餘名修士,卻沒人的氣勢能壓住他了。
臺下諸修叫道:“錢三哥到了,這可好了,又何必再選,便讓錢三哥做我北原散仙會的首領。”
那被擲出的白衫修士立起身來,卻也不慍不怒,亦舉臂道:“三哥到了,甚妙甚妙。”忽見法袍上的衣袖被丹火點燃,急忙念一聲法訣,一口氣吹滅了。
這時臺上諸修有大半都是紛紛叫好,不過亦有數人目露不屑,只是強忍不發罷了。
那臺上臺下諸修,皆是在叫那錢三的大名,不想此修毫不領情,反倒大喝道:“統統給我閉嘴!”
此人身子雖不甚高,這一聲卻如雷鳴一般,就震得地府簌簌發抖,掉下無數泥土山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