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離開沙湖縣城不久,林雅雯接到市委組織部的電話,要她去一趟組織部。林雅雯心想,他們這才例行公事地找她談話,想送給她一點安慰。
“對不起,學習緊張,暫時騰不開身。”說完,她啪地關了手機。
一路,孫愔都想拿話安慰她,卻被她的臉色給嚇住了。直到進了省城,孫愔才道:“林縣長,讓你離開沙湖是祁書記的意見,他真是為你好。”
林雅雯這次沒批評孫愔,她又何嘗不清楚祁茂林跟孫濤書記的真實用意呢,但以這種方式受保護,她心裡有愧啊——
回到黨校第二天,林雅雯從報紙上看到一則訊息,洪光大已被正式逮捕,他所在的宏大建築公司也被有關部門勒令停產,全面清查整頓。望著報紙上醒目的大標題還有記者義憤填膺的文字,林雅雯心裡,竟不知是什麼滋味了。等她聽到另外一條訊息,心嘩地黑了。
洪光大涉嫌對婦女施暴,雙規期間,有關方面接到四位婦女的指控,說洪光大曾對她們進行過暴力性侵犯。四位當中,兩位是水利廳下面的職工,一名是新分來的研究生,指稱在實習期間,被洪光大灌醉了酒,然後在賓館施暴。還有一名沒透露工作單位,但她是第一個站出來指控洪光大的,據說她已透過法律手段,將洪光大告上了法庭。檢察機關正是根據這四位女子的指控,對洪光大批捕的。
女縣長 第五部分 第十章 憤怒的胡楊(7)
強暴兩個字,深深扎痛了林雅雯的眼。這個空氣裡有著瑟瑟寒意的冬日的夜晚,林雅雯孤獨地坐在黨校宿舍窗前。窗外是嗖嗖掠過的寒風,夾雜著風打樹枝的聲音,玻璃也發出微微的震顫,有幾片紙屑捲起來,在窗前暈白的燈光下一閃,幽靈一般不見了。又有幾片落葉飛起,在空中蕩啊蕩啊……
夜是那麼的冰涼,那麼的寒意逼人。
多少年前的往事被風掠起,緩緩地出現在她的眼前……
那是跟洪光大認識的第四年。因為林雅雯拒絕了馮橋,洪光大一度時期對她很有意見,兩人的關係沒有以前那麼密切了,只是偶爾通個電話,或是從同事們嘴裡聽到彼此的訊息。那段時間的林雅雯很不順。在單位,廳領導不斷指責她,認為她幾年拿不出一項成果,工作沒有進步,想將她調離人才濟濟的科技處。
林雅雯知道,這是馮橋在起作用,水利廳跟林業廳,算是兄弟單位,兩家合作專案本來就多,加上又都屬於農林口,兩家單位的領導關係便很密切。只要馮橋使個眼色,這邊的領導給她穿小鞋便是家常事。林雅雯默默忍受著,遇上這種事,除了忍受,你別無他法。
家裡呢,她跟周啟明的婚姻也到了第一個危險期,婚後的新鮮感已過,疲勞開始騷擾他們。加上萌萌那個時期身體不好,老是得病,動不動就得跑醫院。家庭的腳步被打亂,周啟明嫌萌萌干擾了他的工作,晚上要管孩子,白天又要上課,他還哪有心思搞學術寫論文?新寫的論文沒透過雜誌社終審,周啟明就將火發到林雅雯頭上,說她一個女人竟然管不了孩子,還要他為孩子操勞。林雅雯剛反駁一句,周啟明就怒不可遏地說:“早知道婚姻是這樣,我寧可獨身!”
林雅雯忍無可忍,跟著說了句:“那就離好了,你以為我願意天天聽你嘮叨?自己出不了成果,拿別人撒什麼氣!”這下好,周啟明抓住這個把柄,扔下她們母女,搬學院去住了。迫於無奈,林雅雯只能將萌萌送父母那兒,好在那時母親已經退休,能替她分挑一些生活的擔子了。
就這樣磕磕絆絆過了幾個月,有一天廳領導叫她,說省廳跟水利廳合建一個科研基地,地點已經選好,讓她負責專案前期論證工作。林雅雯不假思索就點了頭,建立科研基地,是他們這些專業人員夢寐以求的想法,科技處雖然聽起來像科技機構,可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