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起為夫了?”
桅子自知失言,正如他自個所言,他連進士都不曾中,如今考慮這些未免太早了些,忙打哈哈混了過去,起身去賞梅居。江夫人在院中搭了繡架繡一副寒梅圖,見梔子來,指了指旁邊的五彩瓷礅讓梔子坐,道:“我這還有幾針就得。”
桅子坐下,探頭看江夫人飛針走線,盞茶功夫,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便躍然於繡布之上。江夫人知桅子曾做過繡品賣,是繡技中的高手,就笑道:“我的繡藝也只這幾朵梅花還看得過眼。”
桅子奉承道:“夫人太過謙虛,夫人的繡藝,在江陵也是無人能比的。”兩人閒話幾句,桅子又道:“今日媳婦看相公在房中發愁,問了問,才知相公想自己開鋪賺棧。媳婦想,相公來年要進京考春闈,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分心,就出主意讓他去媳婦從前識得的劉掌櫃繡坊中入兩成分子。 媳婦又想,到底不好讓相公出面,就來問夫人拿主意。”
江夫人當家好幾年,前次有人送田地鋪子也是她經的手,一聽便知其中關節,曉得兒子媳婦這是為家中尋財路,心中歡喜,細問起劉掌櫃為人,桅子據實以答。江夫人聽過,沉思良久,道:“如此說來,劉掌櫃卻是那奸猾之人,與這樣的人打交道,須得慎重。明日使你房裡的尋歡去尋從前那兩個繡娘,順嘴說兩句,若劉掌櫃得了信當真尋來,我這裡還能湊出點銀子,當眾交與他入股,讓他寫下契紙,免得他反咬我們一口強佔他家繡坊分子。”
桅子點頭應下,江夫人又囑咐道:“入股之事不用說與老爺聽,他若是知曉,三天兩頭的去問人取銀子,長此下去,讓人虧了錢,倒教人說投到江舉人名下沒有活路,名聲壞了,以後還有誰人敢來投?”
想起前次江老爺敗家之事,江夫人越說越激動。公婆之事,桅子不好介面,嗯嗯啊啊在一旁虛應著,待江夫人講完,推口說還有事,趕緊走了。
誰知她還未回靜心居,江老爺已在靜心居書房坐下。
江老爺在床上養傷,日日對著清影的大餅臉,難免生厭,待頭臉上去了淤青,就下地去學館教課。到得學館,見矮桌空了三分之二,只五個學生稀稀拉拉坐著,一問才知別的學生都另尋了先生,他更覺氣悶,丟下五個孩子,走去街上吃花酒。館中老鴇子都聽過江老太爺當街打他之事,怕惹是非上身,推說家中粉頭有客人不得空,不放他進門。轉了一圈回來,江老爺氣的鼻子都歪了,又無去處,只得回房去看清影的大餅臉。
清影叫江夫人罰去一年月錢,漫說無錢扯布做衫裙,就是脂粉臉油這些也無錢買,整日纏著江老爺討要銀子使。江老爺兜中一個銅子都拿不出,只得哄她傷好之後就與她。今日見江老爺出門去,清影心中自是暗暗期盼,待見他空手而歸,再想自己自從跟了他後受的苦,就再也忍不住,伏到床上去哭。任由江老爺打罵,也不起身與他端茶倒水。江老爺無法,又無處可去,在院中轉了一圈就去了靜心居。
江白圭心頭還氣江老爺那日說的話,見了父親雖禮數週全,面上卻沒有笑意。
江老爺面子掛不住,訕訕的起身去書架前裝作看書,回頭瞥見擱架上整架名家筆墨,心想這些拿出去哪一件都是好幾十兩銀子,還愁換不回兩個貌美的丫頭來。就隨手撿了兩樣拿在手中把玩,笑道:“我看這兩樣還好,我房中正缺鎮紙。”
江白圭抬頭一看,心疼的直抽冷氣,江老爺撿的卻是他最心愛的白玉鎮紙,這枚鎮紙還是從前隨老太爺去遼王府與老王妃問安,老王妃賞他的。他一直沒捨得擺出來,也是前幾日送了李大人一方硯臺,他嫌擱架上空出一格不好看相,方才捨得拿出來露世的。
他道:“這枚鎮紙卻是老王妃的賞賜,不好轉送父親,倒不如父親另挑一樣罷。”
江老爺原以為只是塊白石刻的,聽得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