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那裡代丁姀回禮去了,都不在抱廈。等夏枝把棉被都掛到院子裡,院門外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令她起疑,方想拉開條門縫看看是誰,“咣噹”一聲院門就被推開,張媽媽領著四個粗使婆子抬來副肩典心急燎火地進來,直往抱廈衝去。
夏枝猛一凌,疾步追上:“張媽媽什麼事情這麼急?”
張媽媽回眸凌厲地掃了她一眼:“快伺候八小姐穿衣服。”說著又往前頭走了一連串。
夏枝只好緊追到前頭帶路。
春草正翹二郎腿哼姑蘇小曲兒繡塊羅絹,乍然看到張媽媽怒氣衝衝地過來,嚇得噌起身,丟開藤編繡盤去迎:“出了什麼事情嗎張媽媽?八小姐正午睡呢……”
話還未完,張媽媽撩開胳膊就甩了她一個大嘴巴:“這屋裡就光你一個人會說話了是不麼?那些話虧得沒讓二太太計較起來,否則連累八小姐不說,就連三太太都保不住你。”說罷把她撂下,徑自衝進了屋,“巧玉美玉,你們出來。”
春草被這耳刮子摑地整個腦袋都膨脹地火辣辣的,傻了一般戳在門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觸了哪門子的黴頭。
夏枝看都不敢看春草,慌忙進去回稟:“張媽媽,美玉巧玉去柳姨娘處了……”
“這還了得,三太太一不在,你們各行其事,都不把八小姐放在眼裡了是不是?八小姐現在臥床不能動彈,她們自家屋門不看,跑她孃的那頭去做什麼?難道八小姐還不夠她們伺候的,偏生還去殷勤人家的主子不成?”張媽媽氣得幾乎暴走。
夏枝不敢搭話,伸手撩起珠簾。
張媽媽的氣還沒撒完,又指著夏枝陰陽怪氣說一通:“夏枝啊,你是這裡頭最有年紀的了,怎麼也是這德行?三太太還指望你能****好那兩個吃裡爬外的東西,將來也許還能有個好著落。你也是看到那晚秋意的下場的,媽媽勸你做人還是要識時務一些。”
夏枝渾身激靈,抬起頭顯得茫然。
丁姀的聲音不慍不怒地恰時傳出來,因為裡頭還隔了道軟簾,顯得有些輕柔模糊,說道:“誰在外頭吵吵嚷嚷的,讓人連睡個覺都不安生。”
張媽媽噓聲,變臉一般堆起笑,就從珠簾裡鑽進去,邊高聲回稟:“哎呀,八小姐……是奴婢呢,教訓幾個下人,倒把八小姐您給驚醒了。”後面一溜婆子也隨著張媽媽進去。
夏枝慢慢跟上,到起臥室時,見張媽媽已經站在了丁姀床頭,丁姀正說道:“……怪不了她們,是我把她們攆出去別打擾我睡覺的。況且我也沒什麼大病,躺個幾天就能下地了,害媽媽白生一場氣,我代她們幾個向媽媽賠不是。”
張媽媽有了面子,自然不死撐著了,賠笑道:“哪裡是小姐的錯了呢。嗨……咱不說這個了。八小姐,趙大太太一定得讓您過去呢……”
“嗯?”丁姀可不糊塗,若是趙大太太要她過去的話,自然不會用到張媽媽來請人,一定是母親見丁婠過去,而自己卻沒跟著去,性子急上來就揀了個空子讓張媽媽回來找她了。她吁了口氣,終究無奈地一笑,“這麼的,那你們可得護好我的屁股了。”
見丁姀鬆口答應,張媽媽喜上眉梢,忙不迭點頭,讓婆子們動手把丁姀移到肩典上,又蓋好團花錦被。
夏枝愕然,讓開到一旁默默看著丁姀。
丁姀仰起臉問張媽媽:“怎麼就我一個人去?我生來也沒大見過這種場面,有點心怯,媽媽讓個人陪我一起去吧。”
張媽媽對夏枝努上一眼,夏枝會意,踏前幾步跟到肩典一側,一夥人就出瞭如意堂,往二房的忠善堂去了。
在穿堂時,張媽媽就小聲告誡丁姀:“八小姐,大家閨秀的,‘屁股屁股’可不能隨口說出來。趙大太太是名門閨秀,舒公家重教養,趙大太太不喜歡粗鄙的人。”言下之意是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