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曼想了想,肯定地說:“不是打掃衛生的,是送純淨水的一個女工。那天我打了姓焦的耳光後正趕上她敲門,是我開的門。不過她不應該看見呀,也許,那會兒姓焦的還在捂著臉?”
許劍笑了:“可能是吧,說不定臉上還有五指印呢。”
小曼說了那天的情形。是焦副廠長親自打電話,讓小曼到他的辦公室去一趟,而在往常,廠長的指示都要透過辦公室人員傳達的。她知道那是個老色鬼,去時心裡已經有所準備。果然,焦廠長只是隨便問了她的工作,暗示她如果想調到辦公樓也是可以的,小曼只是聽,沒有接他的話。然後焦廠長笑著說:
“小池,我可聽到你不少風言風語啊。當然,那是個人隱私,領導不會管的,你以後多注意吧。”
這時他走過去關了門,回過頭,摟住小曼就親。小曼恨恨地說:
“許哥,說句不要臉的話,這輩子我從沒打算立貞節牌坊,但我自己看上的男人我才跟他睡。他一個老騷鬍子(公羊)算啥東西!最讓我惱火的是,他先敲打我的作風問題,然後就摟住我硬上弦,莫非他認為捏著我的短處,我就任由他作賤?瞎了他的狗眼!那會兒我啥也沒想,掄圓了胳臂給他一下。他沒料到我敢這樣,一下子給打懵了。”
“後來給你穿過小鞋沒?”
“他敢?!他要敢,我就徹底不要臉一次,站廠門口把他的事抖擻抖擻。”
許劍拍拍她的小手:“真沒想到你有這樣的勇氣。”
在兩人的交往中,小曼一直是柔媚入骨的女人,絕對屬於“藤纏樹”那種型別。但在這件事上顯出了她剛烈的一面。不過,人的思維非常奇怪的,沒有蹤跡可尋,在這件“正面”的事情中,許劍忽然聯想到了小曼“不正面”的那個傳聞——曾摑過自己丈夫的耳光。那麼,也許那件傳聞同樣是真的?雖說她即使摑了,也是摑許劍的情敵,他沒必要打抱不平的,但他還是無法克服心中的不快。他自嘲道,也許這是雄性階層的敵愾之心吧。
當然他不會煞風景地和小曼提起這事,他說時間不早了,咱們趕快回廠吧。
宋晴仍然圓瞪雙眼,不敢相信“天外飛來的橫福”已經到手。正在打電腦的戈戈從書房蹦出來,連聲追問:“爸,轉學辦成了?不用再等兩個月了?這是真的?”這兩天戈戈一直在聽爹媽談自己的轉學,頗知其中的艱難。妻兒的驚喜讓許劍心裡非常得意,更打心眼裡感激小曼。
在全家人的驚喜中,戈戈安安穩穩地到十五中上學了。後來李校長曾逮住奚老師大發雷霆,他說小奚你又不是今天才當班主任,怎麼幹事不講一點路數,不講一點規矩!你有關係要照顧,給領導說一下,領導不會不通情理的,哪能自作主張!都像你這樣,學校不全亂了?挨訓時奚老師只是笑,說:怨我怨我,是我不懂規矩,校長別生氣,下不為例。李校長也就見好便收了。之後為戈戈補辦了正式的入學手續,擇校費最終也給賴下來。許劍拿這筆錢為奚老師買了一條白金項鍊,他不敢直接送,知道奚老師肯定不收的,就先說通小曼,託小曼送去。小曼最終強使閨中密友收下了這份禮物。
戈戈的事辦妥後,宋晴一直催著丈夫到飯店答謝小曼。許劍沒辦法推託。依情理推斷,如果小曼幫了這麼大的忙卻不去感謝,那才讓人覺得不正常。於是,許劍一直力求避免的“四個老將照面”的局面終於出現了。還好,沒有他預想的那樣難堪。
這次宴請戈戈沒去,他已經被套上籠頭,現在得上晚自習了。宋晴給了他一些錢,讓他在學校附近的小吃店吃晚飯。
四人包了一輛出租來到“草原小肥羊”火鍋城。是小曼堅持吃火鍋,她說這樣最實惠,而且“最有家庭氣氛”。對這次許家的答謝,小曼沒有半句推辭,相反倒是非常熱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