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連翹心中頓時咯噔一下,總覺得秦氏這話另有深意,想了想,終究憋不住,出聲道:“你什麼意思?”
“你心裡明白,我也有數,用不著多說吧?反正,這也不是重點。”
秦氏又笑了起來,擺擺手,果然就將話題岔了開去:“我想跟你說的是,咱們不是對立的,既然現在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就擁有共同的利益。在外人面前,咱們就是一體,我甚至可以拍著胸脯保證,不管有誰得罪了你,我都會盡全力幫你,但在咱們自家人中間,我也希望你能夠坦誠一些。如果我有什麼所作所為令你覺得心中不舒服,你大可以坦坦白白地告訴我,任何事都可以商量——相信我,這個家裡,沒有一個人,能比我更加理解你。”
“你……該不是……”葉連翹腦子都有點轉不動了,心中生出某種猜測來,不由自主地往屋裡張望一眼,拿不定主意這話究竟問不問得。
秦氏也並沒有給她發問的機會,緩緩搖了搖頭:“說得太明顯就沒趣兒了,總之我今天同你講的這一番話,你得空時好生想想。人難得來世間走一遭,我當然要事事為自己和你爹多考慮,但你記住,你和我的利益,未必一定是衝突的。天不早了,這晚香玉一時半會兒也選不完,不如早點歇下,我看你臉色不大好,去找你爹給把把脈,倘有什麼不舒坦便儘早醫,省得拖成大麻煩,嗯?”
說罷,她便將手裡的花丟開,徑直進了屋。
葉連翹也是實在覺得身上不好受,在門外愣了半晌,果然找到葉謙,讓他診了一回脈,說是天氣炎熱,太過疲累,有點疰夏的跡象,倒也沒開藥,家裡煮了一鍋金銀花水讓她喝下,又叫來葉冬葵和小丁香,也分別喝了一碗,便催促著他們快些去休息。
……
房後那間新屋不太能曬著太陽,夜裡會比前邊兩間房更涼爽些,小丁香睡得十分愜意香甜,葉連翹也同樣困得厲害,卻輕易無法入眠。
不久之前,秦氏說的那些話,委實讓她有點放不下。
那女人……到底是什麼意思?語焉不詳,卻又透露出某種訊息。
葉連翹與秦氏的相處時間雖不長,卻也發現了,她這人無論說話做事,都使人覺得有些不對勁,簡而言之,她的思想,對一件事的看法,往往與眾不同,而這所謂的“與眾不同”,是不是就意味著……
難不成她也和自己一樣?不會這麼巧吧?
這事兒單靠著在腦子裡琢磨,是絕對不會有個切實答案的,可若直接問出來,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被人當成怪物怎麼辦?
葉連翹腦子裡塞滿了念頭,始終無法安睡,在床上烙煎餅似的翻騰了半宿,才有些迷迷瞪瞪起來。而還不等她把這事兒弄清楚,麻煩卻已然找上門來。
第二天早晨,因為身體不大舒服,葉連翹就在床上多賴了半刻,葉冬葵起床洗了臉便領著小丁香出了門,想著要趕快將田裡的晚香玉都收下來。
葉謙和秦氏都沒有急著叫葉連翹起床,她仰面躺在床上愣神,沒一會兒的工夫,就聽見一陣踢踢踏踏的急促腳步聲,剛想坐起來瞧瞧是什麼情況,小丁香便砰地一聲撞將進來,一徑撲到她面前。
“二姐你快去看看吧,咱家的花田叫人給糟踐了!”
什麼?
葉連翹呼啦一聲坐起身,伸胳膊就將她拽到身前,瞪大眼道:“你再說一遍?”
“是真的!”
小丁香那模樣都快要哭出來了,小臉皺成一團,抽抽噎噎地道:“我跟哥剛去到花田裡,就看見那些花兒給人踩得不像樣,亂得都沒法兒看了!四周圍了好多人,咭咭噥噥地議論,可我們問了一個遍,就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趕緊去瞧瞧呀!”
葉連翹哪裡還躺得住,三兩下從床上蹦下來,套上衣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