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了,我是女的!”
灶房裡,又一次傳來小丁香咭咭格格的低笑聲。
“你……”葉冬葵滿臉無奈,然而被妹子這一番插科打諢,火氣卻是消去大半,把包子撿起來吹吹,拖過一張凳子落了座,“你不讓我去找馮郎中理論,難道你能嚥下這口氣?”
這一下午,葉連翹雖然非常生氣,但幸虧腦子還算清醒,早將這事兒翻過來調過去想了好幾遍,此時便也沉心靜氣,緩緩道:“你別急,聽我跟你說說這個理兒。今天下午馮郎中找上門,當時,正巧田裡的農人們陸陸續續收工回家,你是沒瞧見那個陣仗,裡三層外三層,圍的全是人。你覺得,這是偶然呢,還是馮郎中特意選在那時候上門找茬?”
葉冬葵眉梢一跳:“你是說……”
“哥你是厚道人,不曉得他們那起奸猾貨有多少花花腸子。”
葉連翹便搖了搖頭:“他來時,正是村裡最熱鬧的辰光,我敢打包票,這件事不出明天,就會傳得整個月霞村人人皆知。現在大家都覺得,是我們強佔了馮郎中的藥方不還,你跟他一個人掰扯有什麼用,就算你再有理,能堵得住村裡人的嘴?還是……你打算挨家挨戶地去解釋?”
葉冬葵垂了頭不作聲。
“我不怕別人議論,我只嫌自己耳根子不清淨,那些悉悉索索的閒話,光是想想都覺得煩,難不成你想聽?要乾脆利落的解決這事兒,只能當著大夥兒的面,讓馮郎中一句話也說不出,所以,時機很重要,你今兒就別去白費功夫了。”
“連翹你……”
葉冬葵霍地抬起頭,有那麼一剎那,忽然覺得面前這個鎮定自若的姑娘,與從前他那個軟塌塌的妹子完全是兩個人。
仔細想想,似乎正是那一場重傷之後,她便性子大變,難不成……
難不成真是給硯臺敲壞腦殼了?
“你是不是想好法子了?”
沉默片刻,他終於沒忍住,問了出來。
“你能肯定,那些藥方,馮郎中真的只看過幾張?”葉連翹不答他的話,反問道。
“嗯,最多……不超過十張。”葉冬葵篤定地點點頭。
“那就行了。”
葉連翹抿唇一笑:“反正藥方就在咱自己手裡,你急什麼?姓馮的那麼想要這些方子,遲早沉不住氣,我就等著他再做一場大戲,陪他玩玩唄!”
……
葉家三兄妹平常本就甚少在村裡走動,這日之後,除了葉冬葵每天進城幹活兒之外,葉連翹和小丁香就更是連房門都不出,每天守著那一罈浸泡了藥材的白酒,安心等它泡好,順便,也靜待馮郎中露面。
如此,就是兩天過去,馮郎中果然坐不住了。
只不過,有一點,葉連翹卻到底是猜錯了。
馮郎中雖然心急,卻並沒有直接上門,而是派了他媳婦出馬,在月霞村中漫天叫屈,不計見著誰都要扯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一番。
“那天大夥兒都是瞧見的呀,她答應得好好兒的,說是晚上就把藥方還回來,可誰知,一轉過背,就沒音信了!我們怎麼辦,總不能跟三個孩子較真兒吧?”
“倘若是一般的東西也就罷了,可那藥方,是家裡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呀!若是在他手上沒了,往後他落了黃泉,都沒面目見他爹!”
“你們都說那葉郎中醫術好,但你們可知,當初他在村裡時,許多生意,都是我家老馮讓給他的!我們體恤他一個鰥夫,養三個孩子不易,有心讓他多賺些,我家老馮性子老實,吃了虧還成天樂呵呵,可我這心裡頭,實在是……”
一邊說,一邊嚶嚶地哭,且十分神出鬼沒,田間地頭,村口穀場,處處可見她的身影。
孫嬸子心疼隔壁三個孩子,將這話聽了兩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