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正式的宴席,只在園子裡的帷帳內設了十幾張榆木大案桌,擺著各色點心瓜果任小娘子們取用,各人只管與自己親近的結伴而坐,也並沒像平日裡那樣□份高低與嫡庶分席,現下說起那車縣主的事情,就數那延恩縣縣主李福元的聲音最大了,她正與旁邊的人笑著說道:
“哎呀,她哪裡還出的來啊,這隨隨便便就跑到人家郡公府裡去揮鞭弄槍的,據說皇后娘娘氣的都摔了杯子呢,沒兩日就派了四個嬤嬤到我們府上來拘著她學規矩,來的第一天,她就被罰跪在院子裡了,呵呵,真真是笑死我了,還從未聽說哪家的縣主還要學規矩的,還要被罰跪的。”
眾人雖都覺得李福元說話太肆無忌憚了,娘娘摔了杯子這種事也敢掛在嘴邊亂說,可這樣的大新聞是人人都喜聞樂見的,像李琇珏這樣唯恐天下不亂的,頓時湊到李福元身邊眉飛色舞的打聽了起來,至於元娘崔玉林等人,雖都是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與旁邊人閒聊,耳朵也是豎在那裡聽的,反正總算起來,還是幸災樂禍的人多些,這人啊,對初來乍到就大出風頭的人,總難免本能的有些排斥。
玉華她們幾個雖老實坐著,也都是豎著耳朵在聽,她身邊不遠處一個*歲的小娘子很有些遺憾的說道:“唉,那車縣主鞭子舞的這麼好,一定也是極善於騎術的,我還想著今天能一開眼界呢,怎麼就沒來呢,真掃興。”
玉華和坐在身邊的四娘不由對視了一眼,她二人也俱是這個心思,來的路上還議論著呢,不過隔壁馬上另有一個清瘦高挑的小娘子出言反駁道:“騎術好又怎麼樣,這樣的出身,只有騎射武功好,怎能勘作太子妃呢,再不好好約束管教,以後不知道還會出什麼大丑呢,也實在太委屈太子哥哥了。”
琪娘聽了這話不由得就點了點頭,她自己一心奔著太子側妃的位子而去,對這太子府上的事情自然分外留心,上回秋桂宴見識了那車縣主的風采,她心裡也十分畏懼,這側妃受太子妃壓制本是正常的,可要是隨便就會捱上那麼一鞭子,就實在太可怖了。
先前說話的那個小娘子穿了一身蔥黃色騎射裝,梳了兩個圓髻,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臉蛋,衣著首飾十分華貴,聽了這話就一翻白眼說道:“切,哥哥,哥哥的叫的這麼親熱,也不知道是都出了幾服的妹妹了,太子殿下的事情還用的著你來憂心麼,騎射武功好難道就不是本事嗎?若不算是本事,那今日大傢伙還出來幹什麼呢?”
那高挑小娘子被她噎的眼睛都紅了,想反駁些什麼,卻被身旁幾個要好的拉住走開了,玉華聽她們幾個低聲提到了衛家人什麼的,她也聽說過那衛老將軍的大名,便不由留心仔細看了看那圓臉小姑娘,見她又笑眯眯的與人談論起那車縣主鞭子的厲害,渾不把剛才的爭執放在心上,便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今日的重頭戲並不是宴飲,男人們在一旁圍場裡打獵,小娘子們就可以在莊子裡打一場馬球,雖然人人都應景的穿了騎射服來,但騎術真正好的並不多,能上場的都是素日裡就常有打的,六人一隊,分了兩隊便上場了,讓玉華大吃一驚的,是那元娘竟然也上了場,她今日一身洋紅騎射服,配上松綠腰封,身姿極為苗條,騎在馬上和平日裡斯文出塵的樣子判若兩人,別有一番風味,元娘領著一隊,幾人都是宗親,那李琇珏也在這隊,而對方那隊領頭的是個圓臉穿著油綠色衣裳的小娘子,玉華看她有些眼熟,待看到剛才那個衛家小娘子在一旁叫她姑姑,便知道這個竟然是衛老將軍的么女了。
這邊小娘子的馬球打的熱鬧,那邊獵場裡,聖上李盛並沒真正騎馬下場,他雖身子已經好了許多,但不喜殺生,只在圍場裡設了帷帳休息,外面都交給李濟民去打點了,李濟民將人分了幾撥分頭行動,自己尤其關注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