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鼻而來,看著嫩綠的葉芽在水中緩緩舒展,微微盪漾,李明允的目光也迷濛起來,彷彿陷入久遠的回憶。
“我十三歲那年出天花,高燒不退,母親身子弱,大夫說容易染上天花,父親便不許母親前來照顧我,只有白蕙和紫墨不顧被傳染的危險守在我身邊,沒日沒夜,悉心照料……我的命算是她們兩給救回來的,所以,母親說,將來莫要虧待了她們,可惜紫墨早早的走了……”李明允感嘆著,望向林蘭,眼底一片坦誠之意:“我不瞞你,之前,我確有給她一個名分的心思,但無關情愛,只是念著那份恩情,想保她一生無憂,直到家中變故,我才下了決心,這一生只對一個女子專情,不叫我的妻子受我孃的苦楚,絕不做父親那樣薄情寡義之人,尤其是現在有了你,我實在沒有半分心思可以分給別人,做我的妾室,只會孤寂一生,這樣反倒是害了她,我以為她能看明白,卻不知她執念已深……”
林蘭默默,早看出白蕙在他心中不同一般丫鬟,原來有這樣一段緣故。
“若是她執意不肯,也是不能留在這落霞齋了。”李明允嘆了一息,放下茶盞,握住了林蘭的手:“蘭兒,這事讓你為難了,是我的不是。”
林蘭靜靜的望著他:“當然是你的不是,你既已下定決心,就該早早與我明說,我也好早做打算,斷了她的念頭,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動,我為著她好,反倒落了不是。”
李明允面有愧色:“是我思慮不周,讓你為難。”
“算了,至此一次,再不許有下回,不過你到底還有多少風流債,最好一併與我說了,我也好有個準備。”林蘭半是玩笑道。
李明允笑的有些勉強:“哪有什麼風流債,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後一個。”
“別誆我,子諭都說了,當年你可是京中多少閨秀的閨閣夢中人,我給你機會坦白,過去的事我就不再追究,若是哪天又冷不丁的冒出一個來,我可不饒你。”林蘭嬌嗔道。
雖是玩笑話,卻叫李明允一陣心悸,可是那段過往終究是過去了,如今若妍是他的嫂子,以後只有叔嫂親情,再無半分別的,他又豈能往事再提,只好淡笑道:“別人的心思我豈能胡亂猜測,渾說了豈不是壞了別人名節,你只須記住,你才是我李明允的妻子,獨一無二的女人。”
聰明的女人是不應該糾結往事,誰沒有過去呢?要說起來,她也有過愛慕者,現在和將來才是最重要的。林蘭釋然一笑:“好了,你也累了,先歇會兒,待會兒還要去朝暉堂請安呢”
寧和堂裡,韓氏聽了香兒的回稟,面有慍色。
香兒原本叫晚香,因著跟劉姨娘晚玉重了字,便只稱香兒了。
“你回去告訴表小姐,讓她安分些,若是再鬧下去,叫老爺知道了,今年都別想出來了。”韓氏慍怒道。
姜媽媽遞上寧神茶,寬解道:“表小姐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大過年的卻被禁足,表小姐心裡定是萬分委屈,發發脾氣也是有的。”
姜媽媽又對香兒說:“你多勸著點表小姐,讓她稍安勿躁,夫人自會找機會向老爺求情,若是表小姐實在悶了,便請俞蓮小姐過去陪她說說話,老爺只是不讓表小姐出來,又沒說不讓人進去。”
香兒屈膝行禮:“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回去勸表小姐。”
香兒退下後,韓氏心頭煩悶,喟嘆著:“已經是千頭萬緒,她還給我添堵。”
“表小姐到底年紀還小,不能體會夫人的苦處,等她大些再慢慢與她說便是。”姜媽媽和聲勸道。
“也不小了,到七月就該及笄了,手頭上倒也有幾個人選,可惜家世好的又是庶出,嫡出的家世又不如意,噯她若是名正言順的李府三小姐,我又何至於這般為難。”韓氏想想都頭痛。
“夫人不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