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3部分

?”

那人小心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又從布包裡取出一條褲帶,亮黃色的好絲帛,上面淋淋漓漓寫滿了字。他把這條寫字的褲帶,恭恭敬敬雙手捧給了楊寄。

楊寄有一瞬間的嫌棄——皇帝的褲帶,那也是褲帶啊!換個啥名兒叫“衣帶詔”!他用倆手指,捏髒東西似的把褲帶捏過來,好在上頭是一股清新的漿洗薰香味兒,楊寄這才捧著仔細讀起來。這妥妥的是一篇文人墨客喜好的四六駢體,楊寄讀書不多,平日讀個樂府、話本之類消遣消遣還勉強,讀這道聖旨,一堆不認識的字,那是半日都沒有讀懂。

來人倒也厚道,知道這幫“軍爺”都是斗大的字認不得一籮筐的,和善地指點:“陛下說,母氏亂朝、干政,他做兒子的只能隱忍不發。後來,太后做得太過分了,竟然擅殺重臣,桓越不得已,護駕逃出,然而並不是想背叛朝廷。陛下希望庾尚書令不要助紂為虐,不分皂白,弄到臣子寒心。而建德王與太后合謀擅權,實乃國家之賊,請清君側。”

這下楊寄聽懂了,桓越不打算與皇甫道知和庾含章同時為敵,挑了半天,還是挑軟柿子捏。但是,他如何保證庾含章這個老狐狸就會與他合作?楊寄裝傻充愣地點點頭:“我一個粗人,這些話我也聽不懂。既然請我進城,我只管聽到什麼,就和我們中領軍說什麼便是。”

來人若有深意地一笑,點點頭:“楊校尉說得是。那麼,請卸兵器,隨我進歷陽城吧。”

楊寄忖了忖,孤身一人,有兵器也幹不過一群,還不如干脆大方點。於是,他解下身上所佩的刀和箭囊,本來就沒有穿盔甲,散穿著裡頭的衣裳,就孤身上馬,跟著進了歷陽城。

城門口薄薄的霧靄在晨光中漸漸散盡,寬闊的通衢大道,兩邊一點人聲都不聞,也不像建鄴和秣陵有熱鬧的早市。楊寄和來人的馬蹄聲在空寂中便顯得格外清脆。走到城市中心,是歷陽郡牧的官署,來人下了馬,門口計程車兵個個嚴陣以待,瞪著一夜沒睡的倦眼看著他們。楊寄便知此刻這裡是桓越所踞的地方,心神頓時提了起來。

下馬進了門,轉過影壁便是郡守的廳堂,楊寄一身血跡,外表萬般狼狽,卻陡然看到梳洗一新的桓越,烏髮玉面,著一身玄色深衣,披著雀金色的斗篷,負手而立,笑意宛然地在那裡等候著他。

上回兩人見面,楊寄是瀟灑英挺的侍衛,桓越狼狽逃竄,這次兩人形象調轉來。楊寄臉皮厚,膽子大,自己倒絲毫不覺得磕磣,昂首闊步上前,想了想禮數,還是隻拱拱手,道:“桓公,早啊!”

桓越看著他臉上還掛著紅褐色的血跡,衣服更是斑斕一片,到處是撕裂的口子和燒焦的破洞,裡頭的面板都露出來了。他揹著的雙手探到頸下,解開斗篷的繫帶,然後幾步上前,把尚帶著他體溫的雀金色斗篷,“呼啦”一抖,披到了楊寄的背上。

“早上寒意如水,你穿得太少,當心別凍壞了!”

☆、第73章 拉攏

桓越的斗篷溫暖著楊寄被晨風吹得冰涼的身體,但是楊寄卻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柔軟的面料閃著金綠色的光芒,刺著他的眼睛。楊寄幾回想把斗篷抖下來,但是知道這樣太失禮,還是忍住了。

桓越衣裳整齊,臉上卻有掩不住的倦容,他對楊寄道:“昨日你辛苦了,我派人伺候你沐浴更衣。”

昨日他們作為敵軍對壘,居然還說什麼“辛苦了”!楊寄終於忍不住,說:“桓公,客套話不要說了,我是個粗人,聽不慣。既然我是來拜見陛下的,你要麼讓我見陛下,要麼……你想怎麼辦我也只好領了。”

桓越好脾氣地笑了,上下打量著楊寄:“怎麼,你打算一身襤褸,遍體血跡,去拜見陛下?你們曾伯言就是這麼教你面君之禮的?”

楊寄�